山魯佐德的第一千零二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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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quo另外,我在那些人當中還看見了一隻沒有羽毛但比駱駝還大的母雞。

    這隻母雞以鋼鐵和磚塊代替了骨和肉;同那匹馬一樣(實際上它們幾乎可以說是親戚),它的血液也是沸騰的開水,它也是除了木頭和黑石塊别的什麼也不吃。

    這隻母雞常常在一天内孵出100隻小雞;小雞被孵出後有好幾個星期都待在母雞的懷抱裡。

    &rdquo[123] &ldquo騙人!&rdquo國王說。

     &ldquo這些非凡的魔術師當中的一位還用黃銅、木頭和皮革造出了一個人,他把那個人造得非常機巧,以緻他下起棋來天下無人是他的對手,[124]隻有偉大的哈裡發何魯納·拉施德例外。

    這些魔術家中的另一位(用相同的材料)造出了一個家夥,那家夥甚至讓它的創造者也感到自慚形穢,因為它的思考能力是那麼強,以緻它在1秒鐘内進行的運算需要5萬人花上整整1年才能夠完成。

    [125]但還有一位魔術師更加令人稱奇,他為自己造了一個了不起的玩意兒,那玩意兒既不是人,也不是野獸,但它卻有用鉛做的頭腦,其間混有一種像是瀝青的黑東西,此外它還有靈巧得令人難以置信的手指,用那樣的手指它在1小時内可以毫不費力地抄出兩萬本《可蘭經》,而且所有的抄本都寫得完全一模一樣,以至于一本書與另一本書之間竟找不出哪怕是頭發絲那麼細的一點差異。

    這玩意兒具有極大的威力,它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建立或推翻最強大的帝國,但它的力量既可以用來行善,也可以用來作惡。

    &rdquo[126] &ldquo荒唐!&rdquo國王說。

     &ldquo這些魔術師當中還有一位血管裡流的是火蛇,因為他可以毫無顧忌地坐下來把他的長煙管伸進烤爐猛抽,直到他的晚餐在爐闆上完全烤熟。

    [127]另一位魔術師具有點鐵成金的本領,在其變化過程中他連看都不看一眼。

    [128]另有一位其觸覺是那樣敏感,以至于他能讓一根金屬絲細得看不見。

    [129]另一位則具有極其敏銳的知覺力,他能數清一個彈性物體的全部運動,哪怕這個物體以每秒鐘九億次的頻率來回彈跳。

    &rdquo[130] &ldquo荒謬!&rdquo國王說。

     &ldquo這些魔術師中的另一位,憑借一種從來沒人見過的液體,能使他朋友的屍體踢腿揮臂,打架搏鬥,甚至站起來随意跳舞。

    [131]另一位把他的聲音練得那麼響亮,以至于他在地球一端說話另一端也能聽見。

    [132]另一位有一條非常長的手臂,以緻他人坐在大馬士革而手卻能在巴格達寫信(實際上無論多遠的距離他都能這樣做)。

    [133]另一位命令閃電從天上到他身邊,閃電遵命而來,供他做玩物。

    另一位用兩個響亮的聲音制造了一片寂靜。

    另一位用兩道耀眼的光制造了一片黑暗。

    [134]還有一位從熾熱的熔爐裡造出了冰。

    [135]另一位則命令太陽為他畫像,而太陽從命。

    [136]另外還有一位把太陽、月亮和其他星體一并攬到手,先是非常精确地稱出它們的重量,然後又刺探它們内部深處,并發現了構成它們的物質之密度。

    不過那整個種族的确是具有非常驚人的魔力,所以不僅連他們的孩子,甚至連他們普通的貓狗都可以輕而易舉地看見壓根兒就不存在的物體,或者說看見在他們那個種族誕生之前兩千萬年就已經從宇宙表面被抹去了的東西。

    &rdquo[137] &ldquo荒謬絕倫!&rdquo國王說。

     &ldquo這些法力無邊、聰明無比的魔術師的妻子們和女兒們,&rdquo山魯佐德繼續往下講,毫不理會她那位缺乏教養的丈夫的再三打岔,&ldquo這些傑出的魔術師的妻子們和女兒們,她們可全都多才多藝,溫文爾雅;若不是被一種不幸的災禍襲擾,她們可稱得上最最有趣,最最漂亮,而她們的丈夫和父親所具有的魔力也一直沒法把她們從那種災禍中解救出來。

    災禍出現的形式非此即彼,但我所講的這種災禍卻是以一種怪念頭的形式出現。

    &rdquo &ldquo一種什麼?&rdquo國王問。

     &ldquo一種怪念頭。

    &rdquo山魯佐德說,&ldquo有一位總在伺機作惡的惡魔把這個怪念頭放進了那些優雅女士的腦袋,使她們認為我們所形容的人體美完全在于腰背下面不遠之處隆起的那個部位,她們宣稱,美麗可愛與那個部位的隆高程度成正比。

    由于那些女人長期擁有這種觀念,加之那個國家的枕墊又非常便宜,所以要區分一個女人和一頭單峰駱駝的可能性在那個國度已早就不複存在&hellip&hellip&rdquo[138] &ldquo住口!&rdquo國王說,&ldquo我再也聽不下去了,也不想再聽。

    你這些謊言早已經使我頭痛欲裂。

    再說,我發現天已經在開始亮了。

    我們結婚已有多久了?我的良心又在感到不安。

    還有就是你說的單峰駱駝。

    你把我當傻瓜?總而言之,你最好是起床去準備被勒死。

    &rdquo 正如我從《是與否》一書所得知,這些話令山魯佐德既傷心又驚訝。

    但是,她知道國王是一個認真而誠實的人,不大可能收回他說出的話,所以她非常爽快地順從了她的命運。

    不過當脖子被越勒越緊之時,她從沉思中得到了極大的安慰,她想到還有許多故事沒來得及講,想到她殘忍而性急的丈夫已經遭到了應得的報應,因為他再也聽不到那許許多多令人難以想象的冒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