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情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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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東西全部由自己來管理。

    隻要本隊球員不下手,向自己的一壘手手套塗毒之類的事是幹不成的。

     但是,從翌日起,他就時不時看見那刑警的身影。

    刑警的打扮一點不起眼,混雜在觀看的人堆裡,但矢後一開始在意,無論刑警置身何處,他都能夠辨認出來。

    那簡直等于自己是個犯人了。

    這種狀态持續一周之後,矢後便覺得刑警的工作真是沒完沒了,他開始感到高山檢察官的決心。

    矢後感到困惑。

    當他開始不知所措時,他的彷徨影響了打球。

     “好好打啊!”中崎教練時不時對矢後說。

    被人這麼一說,矢後才開始意識到自己常常陷于松弛的狀态。

    做防守練習的時候,出過将投二壘的球扔到三壘之類的錯。

    擊球也缺乏妙手。

    要不打在握棒部位,要不就打飛了。

    于是人便焦躁起來。

    新海的教導也在他身上消失了。

     “你打累啦。

    ”坪井過來說道。

     矢後感到一種要向評井和盤托出的誘惑,但他知道不能這樣做。

    集訓完成了基礎訓練之後,很快進入了兩隊對抗賽。

    紅隊的四号由森山來打,一壘由梅島頂上打五号。

    矢後打白隊的四号。

    這對于失後七郎來說,是相當殘酷的考驗。

     假定小手指頭有一個針紮程度的傷口。

    這個傷口并不直接妨礙投球、捕球、奔跑、擊球,但意識上該處有個傷口的念頭是無法抹去的。

    當存在這樣的意識時,力量的均衡便被破壞了。

    所謂破壞力量均衡,就是在某個方面用力過大。

    血液不再流通到球棒的末端,而是陷入了一個人在揮舞木棍的狀态。

    投球會偏高,球棒不能水平揮動。

    ——這樣的狀态從精神上出現了。

    矢後混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心想,最好刑警那道目光消失掉吧。

    似乎那已不是保護夫後的人的眼睛,而是使矢後堕落的人的眼睛。

     “矢後在打算着什麼?”中崎不得其解。

    梅島有二安打,森山和矢後是無安打。

     “我的确在打算。

    ”矢後答道,“不過,我現在不能說出原因。

    請稍等一會兒,我會超出的。

    ” “一定要做到呀。

    你也看見了,森山的擊球太粗率。

    雖然有力量,但對于變化球就應付不了了。

    如果你上不了場,球隊就實在困難了。

    ” “你放心吧。

    ”矢後說道。

     當天晚上,當年輕球員在下将棋時,矢後有客人來訪。

    走到大門口去一看,身着春裝的長岡阿伊子站在那裡。

     “陣前勞軍來啦。

    ”阿伊子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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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帶阿伊子到集訓宿舍的自己的房間。

    即使帶妻子的人也不被允許。

    沒有辦法,矢後隻好帶阿伊子外出。

     “突如其來,不好辦哩。

    ”矢後說道。

     “我想見你了嘛。

    反正我是打算另租房子的。

    這樣就沒有關系了吧?” 溫泉在路溝裡流着。

    春天的夜霧沉沉,整個鎮都飄蕩着溫泉的氣味。

    溝裡有熱氣升起來。

    矢後一邊走着,突然想起了刑警那回事。

    即使在夜晚,那刑警也在盯着自己嗎?因為天剛黑,還有行人。

    是否有人在跟蹤,矢後就不知道了。

    在接近鎮中心部時,行人多起來了。

    矢後不喜歡看一大堆男男女女都裹着旅館的棉袍在街上走動的樣子。

    但是,正正規規穿了褲子的矢後,和剛從東京來到的阿伊子的靓麗,在人群中頗惹人注目。

     “那個就是上院隊的矢後呀!”擦身而過的年輕女子的說話聲,飄進了矢後的耳朵。

     “找個地方進去吧!” 矢後把阿伊子帶到了沒有幾個人的西餐店。

    他已經來過好幾次。

    這間店在I町來說是太高檔了,所以顧客甚少。

    咖啡味道很好。

    盡管如此,阿伊子在店裡的單間落座,似乎仍是太給這間店掙面子了。

     “你怎麼突然想起要來的?” “就是想見你。

    ”阿伊子直直地盯着矢後的臉說道。

    矢後覺得這樣小的阿伊子令他無法抵抗。

    把心奉獻給這個女子的心情消失了。

    但是,拒絕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感到,即使這個女子正如高山檢察官擔心的那樣,是為謀害自己而來的,也無關緊要了。

     矢後心想,一定要超越此女子。

    我得讓檢察官看一看,這女子無奈我何。

    他又想,人可能是身在危險之中卻懵然無覺的吧。

     二人出了店門,向河邊走去。

    順着水流聲,有一條沒有人迹的路。

    這水是從天城山中流出來的。

    手牽住了手。

    與球棒相比較,還是女人的身體易通血脈。

    二人在樹下停住接起吻來。

    他吮吸着阿伊子的唇時,忽然感到一個念頭掠過大腦:自己豈非已絕望了麼? 河邊有一家小旅館。

    矢後先走了進去。

    從二樓的房間也能聽到流水聲。

    矢後站在窗前點燃一支香煙時,認出稍遠處河邊的樹下,有人劃着了火。

    矢後關上拉門。

    不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