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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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時候你再來。
用不着目瞪口呆地站着。
我受不了這紐倫堡的醜八怪！&rdquo 侍役領班當然沒聽懂老太太的&ldquo恭維&rdquo，鞠個躬，退了出去。
&ldquo對不起，嬸嬸，難道可以決鬥？&rdquo将軍冷笑着回答。
&ldquo為什麼不可以？男人都是好鬥的公雞，那就鬥一鬥吧。
據我看，你們都是窩囊廢，連維護祖國的尊嚴都不會。
來，擡起來！包塔貝奇，吩咐下去，找兩個擡椅子的人，随時備用，跟他們講妥價錢，雇用他們。
隻要兩個。
告訴他們：隻消上下樓梯時擡一擡，平地，上街，&mdash&mdash隻消推着走就行，工資先付給他們，他們的态度也會恭敬些。
你自己随時待在我身邊；你，阿列克謝·伊凡諾維奇，逛街的時候把那個男爵指給我看看，那是什麼貴族，我倒要瞧一瞧。
還有，那輪盤賭在什麼地方？&rdquo 我解釋說，輪盤賭設在遊樂宮的賭場裡。
一連串問題接踵而來：賭台多不多？賭錢的人多不多？是不是整天營業？怎麼安排的？到末了，我隻好回答說，要講清楚相當困難，最好是親自去看一看。
&ldquo好，那麼直接推到那裡去！你帶路，阿列克謝·伊凡諾維奇！&rdquo &ldquo怎麼，嬸嬸，您一路上挺辛苦的，也不歇一歇？&rdquo将軍關切地問。
他似乎有些着慌，不知怎麼，他們大家都倉皇失措，面面相觑。
他們大概覺得陪着老太太直接到遊樂宮去有些棘手，甚至丢臉。
老太太在那裡必定會做出乖張離奇的事情來，那可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然而他們大家又都自告奮勇要陪她去。
&ldquo我幹什麼要歇一歇？我不累；我坐了五天車也不累。
回頭我們到各處看看，這裡有些什麼泉水，能治病的溫泉在什麼地方。
然後再去&hellip&hellip那個什麼，普拉斯科維雅，你說那叫秀女峰，是嗎？&rdquo &ldquo是的，奶奶。
&rdquo &ldquo，秀女峰就秀女峰。
這裡還有什麼？&rdquo &ldquo這裡有許多地方，奶奶。
&rdquo波麗娜剛說了一句，又不知怎麼說好。
&ldquo哦，你自己也不清楚！瑪爾法，你也跟着我去。
&rdquo她對侍女說。
&ldquo叫她去做什麼，嬸嬸？&rdquo将軍突然過問其事，&ldquo說到底，她去是不行的。
連包塔貝奇也未必進得了遊樂宮。
&rdquo &ldquo胡說八道！難道因為她是侍女就撇下她？她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嘛。
在路上東跑西颠了一個星期，她也想觀光一番。
不跟着我，她跟誰一起去？她一個人是不敢在街上露臉的。
&rdquo &ldquo不過，嬸嬸&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跟我在一起覺得丢臉是不是？那你就待在家裡，人家又沒叫你去。
你算什麼将軍！我自己也是将軍夫人。
其實我何必拖上你們這麼一大幫子，受累贅？我和阿列克謝·伊凡諾維奇到處去看看好了&hellip&hellip&rdquo 然而德·格裡堅持要大家都陪着同去，又說了些非常樂于陪伴她等等的客套話。
于是全體啟程。
&ldquo她返老還童了，&rdquo德·格裡又對将軍說道，&ldquo她一個人會做出蠢事來的&hellip&hellip&rdquo下面的話我沒有聽清楚，他顯然有着什麼企圖，也許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到遊樂宮有半裡路程。
我們沿着栗樹林蔭道走去，到街心花園，繞過花園，直奔遊樂宮。
将軍稍稍放心了一些，因為我們這一行人雖然十分怪模怪樣，卻體面而彬彬有禮。
再說在溫泉療養地出現不能行走的病人和體弱的人，毫不足奇。
然而将軍顯然害怕遊樂宮：一個病人，不能行走，況且又是個老太婆，何苦非要到輪盤賭場去呢？波麗娜和布朗希小姐走在輪椅的兩側。
布朗希小姐笑吟吟的，謙恭而快活，有時甚至異常親切地和老太太開開玩笑，到後來，老太太終于誇獎了她。
波麗娜走在另一邊，她要回答老太太随時提出的無數問題，諸如：&ldquo走過去的那個人是誰？乘車經過的那個女人是什麼人？城市大不大？花園大不大？這都是些什麼樹？這是什麼山？老鷹飛得上嗎？這屋頂怎麼這樣可笑？&rdquo阿斯特萊先生跟我并肩行走，輕聲對我說，這天上午事情可多了。
包塔貝奇和瑪爾法在後面走，此刻跟随在輪椅後面；包塔貝奇穿着燕尾服，系着白領結，但頭上卻戴着便帽；瑪爾法是個四十歲的老姑娘，紅臉膛，頭發卻已經花白，戴着包發帽，身上是印花布的衣服，腳穿咯吱咯吱響的羊皮鞋。
老太太頻頻回過頭去跟他們說話。
德·格裡和将軍稍稍落在後面，異常激烈地談論着什麼。
将軍垂頭
用不着目瞪口呆地站着。
我受不了這紐倫堡的醜八怪！&rdquo 侍役領班當然沒聽懂老太太的&ldquo恭維&rdquo，鞠個躬，退了出去。
&ldquo對不起，嬸嬸，難道可以決鬥？&rdquo将軍冷笑着回答。
&ldquo為什麼不可以？男人都是好鬥的公雞，那就鬥一鬥吧。
據我看，你們都是窩囊廢，連維護祖國的尊嚴都不會。
來，擡起來！包塔貝奇，吩咐下去，找兩個擡椅子的人，随時備用，跟他們講妥價錢，雇用他們。
隻要兩個。
告訴他們：隻消上下樓梯時擡一擡，平地，上街，&mdash&mdash隻消推着走就行，工資先付給他們，他們的态度也會恭敬些。
你自己随時待在我身邊；你，阿列克謝·伊凡諾維奇，逛街的時候把那個男爵指給我看看，那是什麼貴族，我倒要瞧一瞧。
還有，那輪盤賭在什麼地方？&rdquo 我解釋說，輪盤賭設在遊樂宮的賭場裡。
一連串問題接踵而來：賭台多不多？賭錢的人多不多？是不是整天營業？怎麼安排的？到末了，我隻好回答說，要講清楚相當困難，最好是親自去看一看。
&ldquo好，那麼直接推到那裡去！你帶路，阿列克謝·伊凡諾維奇！&rdquo &ldquo怎麼，嬸嬸，您一路上挺辛苦的，也不歇一歇？&rdquo将軍關切地問。
他似乎有些着慌，不知怎麼，他們大家都倉皇失措，面面相觑。
他們大概覺得陪着老太太直接到遊樂宮去有些棘手，甚至丢臉。
老太太在那裡必定會做出乖張離奇的事情來，那可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然而他們大家又都自告奮勇要陪她去。
&ldquo我幹什麼要歇一歇？我不累；我坐了五天車也不累。
回頭我們到各處看看，這裡有些什麼泉水，能治病的溫泉在什麼地方。
然後再去&hellip&hellip那個什麼，普拉斯科維雅，你說那叫秀女峰，是嗎？&rdquo &ldquo是的，奶奶。
&rdquo &ldquo，秀女峰就秀女峰。
這裡還有什麼？&rdquo &ldquo這裡有許多地方，奶奶。
&rdquo波麗娜剛說了一句，又不知怎麼說好。
&ldquo哦，你自己也不清楚！瑪爾法，你也跟着我去。
&rdquo她對侍女說。
&ldquo叫她去做什麼，嬸嬸？&rdquo将軍突然過問其事，&ldquo說到底，她去是不行的。
連包塔貝奇也未必進得了遊樂宮。
&rdquo &ldquo胡說八道！難道因為她是侍女就撇下她？她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嘛。
在路上東跑西颠了一個星期，她也想觀光一番。
不跟着我，她跟誰一起去？她一個人是不敢在街上露臉的。
&rdquo &ldquo不過，嬸嬸&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跟我在一起覺得丢臉是不是？那你就待在家裡，人家又沒叫你去。
你算什麼将軍！我自己也是将軍夫人。
其實我何必拖上你們這麼一大幫子，受累贅？我和阿列克謝·伊凡諾維奇到處去看看好了&hellip&hellip&rdquo 然而德·格裡堅持要大家都陪着同去，又說了些非常樂于陪伴她等等的客套話。
于是全體啟程。
&ldquo她返老還童了，&rdquo德·格裡又對将軍說道，&ldquo她一個人會做出蠢事來的&hellip&hellip&rdquo下面的話我沒有聽清楚，他顯然有着什麼企圖，也許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到遊樂宮有半裡路程。
我們沿着栗樹林蔭道走去，到街心花園，繞過花園，直奔遊樂宮。
将軍稍稍放心了一些，因為我們這一行人雖然十分怪模怪樣，卻體面而彬彬有禮。
再說在溫泉療養地出現不能行走的病人和體弱的人，毫不足奇。
然而将軍顯然害怕遊樂宮：一個病人，不能行走，況且又是個老太婆，何苦非要到輪盤賭場去呢？波麗娜和布朗希小姐走在輪椅的兩側。
布朗希小姐笑吟吟的，謙恭而快活，有時甚至異常親切地和老太太開開玩笑，到後來，老太太終于誇獎了她。
波麗娜走在另一邊，她要回答老太太随時提出的無數問題，諸如：&ldquo走過去的那個人是誰？乘車經過的那個女人是什麼人？城市大不大？花園大不大？這都是些什麼樹？這是什麼山？老鷹飛得上嗎？這屋頂怎麼這樣可笑？&rdquo阿斯特萊先生跟我并肩行走，輕聲對我說，這天上午事情可多了。
包塔貝奇和瑪爾法在後面走，此刻跟随在輪椅後面；包塔貝奇穿着燕尾服，系着白領結，但頭上卻戴着便帽；瑪爾法是個四十歲的老姑娘，紅臉膛，頭發卻已經花白，戴着包發帽，身上是印花布的衣服，腳穿咯吱咯吱響的羊皮鞋。
老太太頻頻回過頭去跟他們說話。
德·格裡和将軍稍稍落在後面，異常激烈地談論着什麼。
将軍垂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