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Undinus sich winden（水精啊，蠕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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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文學毫無感受力的女人又如何能産生足夠的想象力，策劃出不同尋常的犯罪事件呢？&rdquo
&ldquo文學跟這次的事件有關系嗎？&rdquo檢察官追問。
&ldquo就是那句&lsquo水精啊，蠕動吧&rsquo。
&rdquo法水終于開始解釋這句話，&ldquo它出自歌德的《浮士德》，本是一句咒文。
浮士德為消除梅菲斯特[36]變成長毛狗後的魔力，念誦這句咒文。
它在當時很流行的迦勒底五芒星召喚術中，可以呼喚火、水、風、地四大精靈。
此類書籍，要麼出自伏爾泰（辯證學）之手，要麼是歌德（文學）的，并且肯定會存在于這種古老宅邸的某處。
剛才鎮子居然說不知道，不是很可疑嗎？也許是那女人完全對這類古典文學不感興趣。
還有一點，這句咒文的意思有些陰森。
&rdquo &ldquo怎麼？&rdquo &ldquo它暗示了連續殺人。
盔甲武士的位置移動，是兇手宣告殺人開始。
但這麼做，則更具體地指出要殺的人的名字和方法。
如果聯系到浮士德咒文中的精靈數目，立馬會心驚膽戰，因為就旗太郎與那四位外國人而言，如果其中一人是兇手，那麼被殺害的人數最多是四個。
還有，與殺人方法聯系起來的關鍵詞是&lsquo水精&rsquo。
你們還記得玩偶腳印那裡地毯底下的奇怪水痕吧？&rdquo &ldquo那麼可以确定兇手懂德文，對吧？而且，這句咒文也不在文獻的範圍内吧。
&rdquo檢察官說。
&ldquo可笑！在德國，音樂與美術同等重要。
這座宅邸裡，連那位叫伸子的女士都會彈奏豎琴。
&rdquo 法水的表情略顯驚訝，接着說：&ldquo況且這裡面還存在性别轉換的問題，實在令人不解。
所以我覺得可以從語言學的方向，去判斷這句咒文。
&rdquo 熊城松開抱在胸前的雙臂，重重地歎息道：&ldquo唉，這一切都太諷刺了！&rdquo &ldquo不錯，兇手的智謀比我們想象得更高，幾乎跟查拉圖斯特拉[37] 同樣高超。
這樁事件讓人不可思議的程度，已經無法再用希爾伯特之前的邏輯學解釋了。
比如那個水痕，若用陳舊的剩餘法來解釋，會得出水使玩偶體内的發音裝置失靈的結論，這絕不是事實。
何況整個事件的構造錯綜複雜，在一片模糊之中，既沒有絲毫線索，又到處蠕動着陰森的謎團，并且還不斷從死人的地下世界沖出紙團似的東西。
我們目前隻知道四項要素：一是啟示圖表現的自然界恐怖影像；二是神秘的另外半張圖上的死者世界；三是過去那三樁死亡事件；四是兇手是以浮士德的咒文為主線策劃的行動。
&rdquo 法水頓了一下，語氣裡透露出一絲樂觀：&ldquo對了，支倉，我覺得可以制作一份這樁事件的備忘錄。
像《格林家殺人事件》[38]所寫的那樣，到案件的最後階段，通過凡斯制作的備忘錄，有難度的案件也随之奇迹般地一一解決。
那可不是作者無計可施才出此下策，範·達因通過案件教給我們，選定因數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從目前無數的疑問中找出幾項因數。
&rdquo 檢察官接下來便動手制作備忘錄。
法水離開了房間，大概十五分鐘後回來。
不一會兒，一位便衣刑警進來報告，在仔細搜索了整座宅邸之後，易介仍不見蹤影。
法水挑挑眉，問道：&ldquo古代時鐘室和拱廊查過沒有？&rdquo &ldquo沒有，&rdquo刑警搖頭，&ldquo房門昨夜八點便被管家鎖上，但鑰匙不見了。
還有，拱廊朝着圓廊方向的兩扇門，隻有靠左側的那扇門能打開。
&rdquo &ldquo是嗎？&rdquo法水點點頭，&ldquo先暫停行動吧！易介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從這座建築物裡消失的。
&rdquo 他這番話好像對不同的矛盾從兩個方面進行了觀察。
熊城吃驚地說：&ldquo不要開玩笑了，你大概是想為這樁事件穿上一件華麗的外衣。
但是，除了易介，誰還能夠解開謎團呢？&rdquo 他很期望馬上有人可以在宅邸某處看見駝背侏儒的蹤影。
事情發展到現在，易介的消失與熊城的想象終于相符了。
但是，接下來法水卻做出決定，對玻璃碎片掉落的地方進行調查，讓便衣刑警傳喚總管田鄉真齋過來接受訊問。
&ldquo法水，剛才你又去了拱廊嗎？&rdquo便衣刑警走後，熊城嘲弄似的問道。
&ldquo我已經推斷出這樁事件在幾何學上的深度。
算哲博士繪制的啟示圖，以及另外隐藏着某種秘密的半張紙片，應該是具有某種方向性的。
&rdquo法水悶聲悶氣地回答。
他随後的話令人吃驚：&ldquo并且，我已經清楚丹尼伯格夫人幾乎為之瘋狂的可怕緣由。
我打電話詢問過這裡的村辦公室，據說那四個外國人已于去年三月四日歸化日本，并入籍降矢木家，成為算哲的養子和養女，隻是還未辦理遺産繼承的手續。
也就是說，這座宅邸還不一定屬于正統繼承人旗太郎。
&rdquo &ldquo這實在令人驚訝。
&rdquo檢察官一時啞然。
法水丢下手上的鋼筆，用手指開始計算，然後說道：&ldquo手續遲遲未辦完，估計是因為算哲的遺書距離法定期限還有兩個月。
一旦超過期限，遺産就會歸
&ldquo就是那句&lsquo水精啊，蠕動吧&rsquo。
&rdquo法水終于開始解釋這句話，&ldquo它出自歌德的《浮士德》，本是一句咒文。
浮士德為消除梅菲斯特[36]變成長毛狗後的魔力，念誦這句咒文。
它在當時很流行的迦勒底五芒星召喚術中，可以呼喚火、水、風、地四大精靈。
此類書籍，要麼出自伏爾泰（辯證學）之手，要麼是歌德（文學）的，并且肯定會存在于這種古老宅邸的某處。
剛才鎮子居然說不知道，不是很可疑嗎？也許是那女人完全對這類古典文學不感興趣。
還有一點，這句咒文的意思有些陰森。
&rdquo &ldquo怎麼？&rdquo &ldquo它暗示了連續殺人。
盔甲武士的位置移動，是兇手宣告殺人開始。
但這麼做，則更具體地指出要殺的人的名字和方法。
如果聯系到浮士德咒文中的精靈數目，立馬會心驚膽戰，因為就旗太郎與那四位外國人而言，如果其中一人是兇手，那麼被殺害的人數最多是四個。
還有，與殺人方法聯系起來的關鍵詞是&lsquo水精&rsquo。
你們還記得玩偶腳印那裡地毯底下的奇怪水痕吧？&rdquo &ldquo那麼可以确定兇手懂德文，對吧？而且，這句咒文也不在文獻的範圍内吧。
&rdquo檢察官說。
&ldquo可笑！在德國，音樂與美術同等重要。
這座宅邸裡，連那位叫伸子的女士都會彈奏豎琴。
&rdquo 法水的表情略顯驚訝，接着說：&ldquo況且這裡面還存在性别轉換的問題，實在令人不解。
所以我覺得可以從語言學的方向，去判斷這句咒文。
&rdquo 熊城松開抱在胸前的雙臂，重重地歎息道：&ldquo唉，這一切都太諷刺了！&rdquo &ldquo不錯，兇手的智謀比我們想象得更高，幾乎跟查拉圖斯特拉[37] 同樣高超。
這樁事件讓人不可思議的程度，已經無法再用希爾伯特之前的邏輯學解釋了。
比如那個水痕，若用陳舊的剩餘法來解釋，會得出水使玩偶體内的發音裝置失靈的結論，這絕不是事實。
何況整個事件的構造錯綜複雜，在一片模糊之中，既沒有絲毫線索，又到處蠕動着陰森的謎團，并且還不斷從死人的地下世界沖出紙團似的東西。
我們目前隻知道四項要素：一是啟示圖表現的自然界恐怖影像；二是神秘的另外半張圖上的死者世界；三是過去那三樁死亡事件；四是兇手是以浮士德的咒文為主線策劃的行動。
&rdquo 法水頓了一下，語氣裡透露出一絲樂觀：&ldquo對了，支倉，我覺得可以制作一份這樁事件的備忘錄。
像《格林家殺人事件》[38]所寫的那樣，到案件的最後階段，通過凡斯制作的備忘錄，有難度的案件也随之奇迹般地一一解決。
那可不是作者無計可施才出此下策，範·達因通過案件教給我們，選定因數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從目前無數的疑問中找出幾項因數。
&rdquo 檢察官接下來便動手制作備忘錄。
法水離開了房間，大概十五分鐘後回來。
不一會兒，一位便衣刑警進來報告，在仔細搜索了整座宅邸之後，易介仍不見蹤影。
法水挑挑眉，問道：&ldquo古代時鐘室和拱廊查過沒有？&rdquo &ldquo沒有，&rdquo刑警搖頭，&ldquo房門昨夜八點便被管家鎖上，但鑰匙不見了。
還有，拱廊朝着圓廊方向的兩扇門，隻有靠左側的那扇門能打開。
&rdquo &ldquo是嗎？&rdquo法水點點頭，&ldquo先暫停行動吧！易介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從這座建築物裡消失的。
&rdquo 他這番話好像對不同的矛盾從兩個方面進行了觀察。
熊城吃驚地說：&ldquo不要開玩笑了，你大概是想為這樁事件穿上一件華麗的外衣。
但是，除了易介，誰還能夠解開謎團呢？&rdquo 他很期望馬上有人可以在宅邸某處看見駝背侏儒的蹤影。
事情發展到現在，易介的消失與熊城的想象終于相符了。
但是，接下來法水卻做出決定，對玻璃碎片掉落的地方進行調查，讓便衣刑警傳喚總管田鄉真齋過來接受訊問。
&ldquo法水，剛才你又去了拱廊嗎？&rdquo便衣刑警走後，熊城嘲弄似的問道。
&ldquo我已經推斷出這樁事件在幾何學上的深度。
算哲博士繪制的啟示圖，以及另外隐藏着某種秘密的半張紙片，應該是具有某種方向性的。
&rdquo法水悶聲悶氣地回答。
他随後的話令人吃驚：&ldquo并且，我已經清楚丹尼伯格夫人幾乎為之瘋狂的可怕緣由。
我打電話詢問過這裡的村辦公室，據說那四個外國人已于去年三月四日歸化日本，并入籍降矢木家，成為算哲的養子和養女，隻是還未辦理遺産繼承的手續。
也就是說，這座宅邸還不一定屬于正統繼承人旗太郎。
&rdquo &ldquo這實在令人驚訝。
&rdquo檢察官一時啞然。
法水丢下手上的鋼筆，用手指開始計算，然後說道：&ldquo手續遲遲未辦完，估計是因為算哲的遺書距離法定期限還有兩個月。
一旦超過期限，遺産就會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