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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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瘋子。

     雖然波洛沒這麼說,但我假定X是個男人。

    那這裡哪個男人是X呢? 肯定不是勒特雷爾上校,他這麼猶豫不決、軟弱無力,可不像能殺人的樣子。

    諾頓呢,就是我剛來時遇見的那個拿着望遠鏡沖出門的男人?似乎不太可能。

    他看上去是個好人,人畜無害,而且沒什麼活力。

    當然我也告訴自己,很多殺人犯都瘦小枯幹、其貌不揚——而他們之所以犯下罪行正是要表達自我。

    他們痛恨自己被人忽視。

    諾頓或許是這種殺人犯。

    但他是個愛鳥之人。

    我一向認為,熱愛自然是一個人心靈健康的表現。

     博伊德·卡靈頓?根本不可能。

    他是個名揚世界的大人物。

    他是出色的運動員、印度地區首長,一個受人喜愛和敬仰的男人。

    富蘭克林我也排除了。

    我深知朱迪斯是多麼尊敬和喜愛他。

     現在說說阿勒頓少校。

    我仔細研究了他很久。

    他是我見過的最讨厭的人!一個無惡不作的家夥。

    不過所有這些都被他表面的魅力掩蓋了。

    他正在說話——正在大談自己之前失敗的經曆,用自己的悔恨換取别人的笑聲。

     如果阿勒頓是X,那麼他肯定是為了獲得某種好處才殺人。

     波洛确實沒有肯定地說X是男人。

    所以科爾小姐行兇的可能性我也要考慮。

    她的動作顯得不安而僵硬——很顯然她是個敏感的女人。

    她相貌不錯,但帶有一種女巫的氣質。

    除她之外,桌上隻有勒特雷爾夫人和朱迪斯兩個女性。

    富蘭克林太太在樓上她的房間裡用餐,而伺候她的那個護士在我們吃完之後才會下來。

     午餐後我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一邊看着窗外花園中的風景,一邊回想當年我第一次看到留着紅褐色頭發的辛西亞·默多克從草坪上跑過的情景。

    當時穿着白色罩衫的她是多麼漂亮啊…… 朱迪斯突然走過來挽住了我的手,陷入沉思的我吃了一驚。

    她拉着我走出客廳,來到露台上。

     她突兀地問了一句:“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愣了一下。

    “什麼事?你在說什麼?” “你整個晚上都很奇怪。

    吃飯時你為什麼要盯着桌邊的每個人看?” 我惱火極了。

    我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竟然被腦海中的想法支配到如此程度。

     “我有嗎?可能是在回憶過去的日子吧。

    也許是見到鬼了也不一定。

    ” “哦,那就對了。

    你年輕時不是曾經在這兒待過一段時間嗎?當時有一個老太太被謀殺了,是吧?” “被人用士的甯毒死的。

    ” “她人怎麼樣?和善嗎?” 我想了想。

     “她是很善良的人,”我慢慢地說,“很大方。

    給慈善事業捐了很多錢。

    ” “哦,是那種大方啊。

    ” 朱迪斯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諷刺。

    接着她問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那時生活在這兒的人——過得開心嗎?” 不,一點兒也不開心。

    至少據我所知是這樣的。

    我慢慢地說:“不開心。

    ” “怎麼會呢?” “因為他們感覺自己像囚犯一樣。

    所有錢都是英格爾索普太太的——而她把錢都捐了。

    她的繼子女們根本就沒有自己的生活。

    ” 我聽到朱迪斯深吸了一口氣,抓着我胳膊的那隻手也握緊了。

     “那就太缺德了——真缺德。

    簡直是濫施淫威。

    不應該容忍這樣的行為。

    老年人、病人沒有權力綁架年輕人和健康人的生活。

    把他們拴在這裡,整日煩惱焦慮,白白浪費着本來大有用處的能量。

    太自私了。

    ” “這樣的特質,”我不動聲色地說,“并非老年人的專利。

    ” “哦,我明白,父親,你覺得年輕人才自私。

    我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