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戰争

關燈
的線索。

    我對這種低劣的設計異常氣憤。

    後來雙方一緻同意,以後的封面設計圖案必須經我過目後方可使用。

     《斯泰爾斯的神秘案件》出版後,不少雜志發表了有一定分量的評論文章。

    其中我最欣賞的是刊登在《藥學雜志》上的一篇評論。

    文中贊揚道:“這部位探小說不同于那些胡編亂造的投毒案的小說,它顯示出作者豐富精深的藥理知識。

    在這方面,阿加莎·克裡斯蒂小姐可以稱得上行家。

    ” 在發表小說時,我曾打算使用馬丁·韋斯特或者默斯林·格雷的筆名。

    約翰·萊思執意要我使用真名阿加莎·克裡斯蒂。

    尤其是我的教名。

    他說,“阿加莎是一個奇特的名字,人們容易記住。

    ”我不得不放棄原來的打算,一直沿用阿加莎·克裡斯蒂這個名字。

    我認為,一本書上,尤其是偵探小說上要是署有女人的名字,對讀者會失去感召力。

    馬丁·韋斯特是一個強有力的名字。

    然而,正如我前面說過的那樣,人們在發表第一部作品時,甘願對各種要求唯唯諾諾。

     約翰·萊思正好把握住了我的這一心理。

     阿爾奇有一位朋友叫貝爾徹少校,戰争爆發的那年在陸軍任職,後來負責全國的土豆供給工作。

    一天晚上,他來我們家吃晚飯。

    這時他已不再主管土豆供給工作。

    他向我們講述了他下一步的工作。

    “你知道嗎?一年半以後,将舉行帝國博覽會。

    現在就開始組織籌劃。

    大英帝國的各個殖民領地都要預先通知到,它們要積極配合,作好準備工作。

    我受命于大英帝國巡視世界各地,二月份就出發。

    ”他詳細地說出了他的計劃,“我現在需要一個财政顧問與我同行。

     你怎麼樣,阿爾奇?你在克利夫頓時曾是出類拔萃的優秀生,又在倫敦商業界幹過,正是我意中的人選。

    ” “我現在有工作,離不開呀,”阿爾奇說。

     “怎麼離不開?跟你的老闆好好地解釋一下。

    ” 阿爾奇說。

    公司老闆不可能這麼開通。

     “你好好考慮考慮,小夥子。

    希望你能跟我去。

    阿加莎也可以一起去。

    我可以把旅行日程告訴你。

    我們先去南非,有你、我,還有一個秘書。

    海姆一家也與我們同行。

    我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海姆這個人,他是東英格蘭的土豆大王,是我的老朋友。

    他帶着妻子和女兒一起去。

    不過他們最遠隻到南非,因為海姆在英國還有許多商務要辦。

    我們然後到澳大利亞,從那裡去新西蘭,在那裡逗留一段時間——我在那兒有許多朋友;我喜歡那個國家。

    我們大概有一個月的假期。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趁此機會去一趟檀香山。

    ” “檀香山。

    ”我低聲重複了一句,這聽起來像在夢幻之中。

     “最後一站是加拿大,然後由那裡回國。

    全部行程大約需要九到十個月的時間。

    你看怎樣?”我和阿爾奇認真地權衡了一下。

    阿爾奇的全部費用都由國家負擔。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得到一千鎊的津貼。

    如果我陪同前往的話,那我的旅費也不成問題,因為我是作為阿爾奇的妻子陪同旅行。

    乘坐這些國家的輪船和火車都可以免費。

     我們仔細地預算了這趟旅行的各種費用。

    總的來看,我們基本上能夠支付得起。

    阿爾奇的那一千鎊津貼可以抵償我住旅店和我們倆人去檀香山度假的開銷。

    雖然手頭有點緊,但還是能應付得了的。

     我和阿爾奇在此之前曾短期出國度假:一次是去法國南部的比利牛斯山區;另一次是去瑞士。

    我們夫婦倆都喜歡旅行——我從七歲開始就嘗到了旅行的愉快。

    我渴望周遊世界,向往着中國、日本、印度和夏威夷,以及其他許多美妙的地方。

     “問題是公司的老闆會不會對我們開恩。

    ”阿爾奇有些顧慮。

     我安慰他說,他一定是老闆器重的人,阿爾奇擔心會有跟他一樣精明的人來頂他的空缺。

    成千上萬的人都在為找工作而四處奔波。

    公司的老闆到底還是沒有開恩。

    他隻表示阿爾奇回來後可能再次雇用他,但這要看情況而定。

    他決意不肯給阿爾奇留着職位。

     “這是冒險,是個可怕的風險。

    ”我歎息道。

     “是冒險。

    我們很有可能回來時身無分文,隻有每年一百來鎊的收入,别的什麼也沒有了,很難找到工作,也許比現在還難找到。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不冒這樣的風險的話,永遠也别想出去見見世面,你說呢?”我點了點頭。

     “這主要看你了。

    ”阿爾奇說,“怎麼安排特迪?”我們當時稱羅莎琳德為特迪,大概是因為我們有一次曾開玩笑地叫她蝌蚪的緣故。

     “寵基(我們大家都這樣稱呼麥琪)可以照看特迪,要不然就交給媽媽。

    她們都會願意照看的。

    這件事問題不大。

    這是我們惟一的機會。

    ”我滿懷希望地說道。

     我們權衡利弊,斟酌再三,最後終于下定決心,冒一次風險。

     我們沒有花費多少周折就把家裡的一切安排妥當。

    我們把住的那一套房子以偏高一些的價格出租。

    多出來的錢作為工資支付給傑西。

    母親和姐姐都願意把羅莎琳德和保姆接到她們那兒住。

    就在即将出發之際,我們得知哥哥蒙蒂将要從非洲回來休假。

    姐姐對我不打算留在家裡等哥哥回來感到異常地憤慨。

     “你惟一的哥哥,離家這麼多年,在戰争中又負了傷,現在要回家看看,你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國遊山玩水。

    真可恥。

    你應該把你的哥哥擺在首位。

    ” “我不這樣認為,”我反駁道,“我應該把丈夫擺在首位。

     他要去旅行,我要陪同他一塊去。

    作妻子的應該呆在丈夫身邊。

    ” “蒙蒂是你惟一的兄弟,這是你多年來惟一的一次能見他的機會,也許以後又要等好多年才能兄妹團圓。

    ” 麥琪搞得我心煩意亂。

    母親堅定地站在我一邊。

    她說:“妻子的職責就是守候在丈夫的身旁。

    首先考慮的應該是丈夫,他甚至比孩子還重要。

    兄弟就差得更遠了。

    千萬記住,如果你不呆在丈夫身邊,與他分開太久,你就會失去他。

    像阿爾奇這樣的男人更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