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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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聲吼叫進行駁斥。

     ‘你們不能執述不悟, 年輕後生純屬無辜, 這種寶貝不可多得, 任何手段都非錯誤。

     “‘愛神看着這美好遊戲 及時行樂是天經地義。

     他怎能容忍那朵鮮花 在磨坊虛度一十六年!’ 他們奪去褲帶和内衣, 那件外套也不想放棄。

     罵我是個該死的流氓, 我想鑽地卻無縫可覓! “我一躍而起拼命外逃, 再厚的人群阻擋不了, 再看一眼那邪惡姑娘, 見她的美麗仍然完好。

     我的憤怒把他們吓倒; 罵人髒語卻聽了不少, 刹時我有如電閃雷鳴, 終于從地獄逃之夭夭。

     “應該躲避你們農村姑娘, 也不要去奢望城市女郎! 你們要讓有身分的女人 高興地把仆人衣服脫光! 你們久經訓練靈敏剛強, 溫柔的責任全不放心上, 三天兩日變換一次愛人, 可不要讓他們傷心斷腸。

    ” 寒冬臘月他把歌兒唱, 大地太荒涼寸草不長。

     不要說内心多麼悲痛, 自種苦果應歸自己嘗。

     每個人白天都是這樣, 對高貴情人不惜撒謊, 到夜間膽子大得驚人, 爬進愛神的僞善磨坊。

     令人擔心的是,她唱歌時很難控制自己,這個意外事故也許說明她并不一直是健全的。

    “但是,”雷萬對我說,“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時我們忘了進行任何觀察,這本來是可以做到的。

    她演唱時的那種妙不可言的優美姿态把我們完全迷住了。

    她彈奏的曲調明快,清新。

    她的手指絕對服從她的意志,她的聲音确實悅耳。

    演唱一停,她又像以前一樣神情安詳,我們都覺得她原來是幫助我們飯後消化的。

     “聽了一會兒,她便請求登程。

    我妹妹看了看我的眼色說,如果她沒有什麼急事,對妹妹的接待還滿意的話,她可以在我們家裡多住幾天,我們将會高興得像過節一樣。

    我想,隻要她同意留下來,就給她點事幹。

    但第一天和第二天我們隻領她在城堡裡遊覽。

    她總是很随和,懂事,優雅。

    她文思敏捷,性情溫和,記性好,常常吸引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令人贊歎不已。

    她熟悉上流社會的規矩,懂得怎樣對待我們家裡的每個人,也懂得怎樣對待來我們家的幾個朋友,我們簡直不知道如何把這樣良好的教養和奇特的遭遇聯系起來。

     “我再也不敢提議讓她在我家做事了。

    我妹妹對她頗有好感,也認為珍惜這個陌生女人的感情,是一種義務。

    她們倆一起管理家務,小男仆常常無事可做,隻好被派去做超出仆人權利的财務和管理工作。

     “在很短的時間内,她就建立了一種秩序,直到今天我們城堡還沒有放棄這種秩序。

    她是一個精明的女管家。

    因為一開頭她就跟我們一起用餐,所以她坐在我們身邊吃飯時總是無拘無束,決不故作謙讓。

    但是,不做完家務,她決不打牌,決不彈鋼琴。

     “當然,不瞞您說,這個女子的命運開始深深地打動我的心。

    我為我父母惋惜,沒有生出這樣一個女兒。

    這樣謙虛的美德,這樣高尚的情操,竟被埋沒,我為之歎息。

    她跟我們生活了好幾個月。

    我希望,我們一旦取得她的信任,她就會吐露心中的秘密。

    如有不幸,我們可以幫助她;如有錯誤,我們也可以從中調解和提出證明,使她往日的過失得到寬恕。

    但我們的友好保證和請求都沒有奏效。

    她發現我們有意從她口中探聽她的秘密,就拿出一些道德箴言,為自己辯護,但無教訓人的意思。

    例如,我們要是談起她的不幸,她就說:‘不幸是對善與惡的判決,是一種烈性藥物,能把養料和毒素一起清除。

    ’ “我們要是試圖找到她從父親家裡逃出來的原因,她就微微一笑:‘小鹿離開母鹿,并非過錯。

    ’我們要是問,是不是有很多人追求她,就聽到這樣的回答:‘有些出身好的姑娘多次被人追求,又多次拒絕,那是命中注定。

    由于被人傷害而哭泣,隻會受到更多的傷害。

    ’問她是怎樣橫下一條心,把自己的生命置于大批野蠻人威脅之下,或者說至少是使自己的生命靠别人的慈悲憐憫來維持。

    她又大笑說:‘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