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鄰人兒女的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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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得一表人材,并且步入他一生中輝煌發展的階段。

    現在他重返故裡休假探親。

    兩個過去的仇家不期而遇,面對這位漂亮的鄰居之女他舉止自然而又有些奇特。

    而這位女鄰居近來正懷着喜悅的心情孕育着家庭的情感準備做新娘,因此她與周圍的一切很容易和諧相處。

    她相信自己是幸福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确實如此。

    但是現在,長久以來她頭一次又感到有某種東西在與她對抗,不過這已不值得記恨了,而且她也恨不起來了。

    是的,那時的互相仇視完全是出于一種孩子氣的争強好勝,實際上不過是對對方的内在價值一種潛在的承認罷了,隻是他們自己沒有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

    此次見面代之而來的則是又驚又喜的表情,互相愉快的打量,心悅誠服地互相認錯。

    總之,他們互相交換着這久别重逢的一切共同的感受。

    長期的疏遠引發了這次長時間的交談。

    就連兒時愚蠢的舉動也成了兩個消除成見的鄰居回憶往事時打趣的笑料,好像以往那種顯得有些滑稽的仇恨通過雙方友好、關心的态度至少可以得到一些補償!過去無視對方的粗暴行徑也好像不相互贊許一番就不會消除似的。

     男的一方在談話時一直很理智,所言所行都很适度,他的地位,他的經濟狀況,他的奮鬥目标,他的功名,才是他滿腦子思考的問題,因此他把人家這位漂亮的未婚妻的熱情當成一種值得感謝的額外獎賞惬意地接受下來,并沒有因此認為她會與自己有什麼關系,或者去嫉妒她的未婚夫有這麼一位漂亮的未婚妻,何況他與這位未婚夫關系好得非同一般。

     女的一方看起來情況卻截然相反,她猶如是從一場夢境中猛醒過來。

    她恍然大悟,過去與她的小鄰居針鋒相對地鬥争原來隻是情窦初開時期内心激情的一種發洩形式;而激烈地厮殺,大動幹戈,也絕非是她的本意,隻不過是以這種違反本人意願的形式表達一種強烈的,猶如生來便具有的愛慕而已。

    追憶往事,她甚至覺得她以前一直是愛他的。

    她暗笑自己當時手中拿着武器,滿腔仇恨地找他打架時的樣子,她回味着當他解除自己的武裝時自己心裡那種甜蜜蜜的感覺;她想象着當他縛住自己時那種無與倫比的幸福感;總之,所有的一切,凡是她采用過的損害他、煩擾他和激怒他的行為,在她來說,隻不過是天真無邪的手段,目的就是引起他對自己的注意。

    她詛咒那次分離,她哀歎自己昏昏然如陷入睡夢之中,竟沒有醒悟到自己的感情。

    她痛恨被人拖着走,愛空想的習性,就因為這她才得到了這麼一個對她來說無足輕重的未婚夫。

    從此她變了,雙重的變化,進步了,也倒退了,随便人們怎麼看都行。

     如果有人能夠把她深深隐藏在心中的情感展現出來并與她共同體驗的話,那麼這個人肯定不會責罵她,因為她的未婚夫顯然無法與那位鄰居青年相媲美,隻要這兩個人往近旁一站,便可以一目了然。

    如果說人們不能拒絕給予她的未婚夫某種程度的信任的話,那麼那位鄰居青年則可以使人們對他産生百分之百的信賴感;如果人們願意把她的未婚夫當成自己的夥伴的話,那麼則祈望鄰居青年能成為自己的知己;如果人們遇到特殊情況想得到更大的關心和幫助的話,那麼人們完全确信那位鄰居青年能夠做到這一點,而對她未婚夫則大概會産生懷疑。

    對于這些比較,女人有一種天生的直覺,敏感而準确,她們有理由,也有可能練就出這種天資。

     美麗的夫婚妻任這些思想秘密地在心中滋長蔓延,這時要是有個人能夠為未婚夫講講好話就好了,并對她直言相勸,要求她保持現在的關系,用未婚妻的責任來約束她,甚至告訴她,這是天作之合,不容更改,不容撤回;可是沒有人知道她的隐衷。

    于是美麗的心靈更加助長了她的單相思。

    其間,一方面她受到社會、家庭、未婚夫和自己的允諾無法解脫的約束和牽制,不能言而無信;另一方面那努力上進的青年鄰居根本不把他的想法、計劃和前途當成什麼秘密,他不但全盤托出,而且向她表示,他隻能當一個忠實的兄長,甚至還不是一個體貼入微、充滿深情的兄長。

    他還告訴她,他很快就要離去。

    于是,小時候那滿腦子的惡作劇、那暴烈的性情,那簡單幼稚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