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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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一年來,他對自己的假手已經習慣了,相信回部隊後不會有什麼妨礙。

     “等我回去後,我們再考慮。

    可以派你當團參謀長……”謝爾皮林回顧了辛佐夫在前線服役的經曆,差一點補上一句:“也可以派你當團長”。

    但是,他把話咽下去了:甯可許願許得少一些,做得多一些。

    所以他隻是簡單地說:“戰鬥打響以前你将回部隊去。

    這個請求我會滿足你的。

    沒其他事了?” “沒其他事了,司令同志。

    ” “關于我們——一師的情況,你明天早晨跟我談談,我好久沒去了……到莫斯科來路上花了多少時間?” 辛佐夫沒有抱怨訴苦,根據實際情況報告說,走了二十一個鐘點,但又補充說,回程可能會快些。

     “時間太長了,”謝爾皮林說,大概他想到了自己,在考慮自己回前線去的路程。

     前面已是療養院的主樓了,向左拐彎就是大門,辛佐夫的車子就停在大門外。

     “明天九點鐘,如果天不好,你到小屋裡去找我,”謝爾皮林說,“如果天好,我将在這兒散步。

    ” “明白了,司令同志。

    ” 謝爾皮林同他握手告别,女醫生也向他伸過手來,她的臉色變得和藹可親,仿佛他為她做了什麼好事似的。

     “希望今後永遠不會再有一顆子彈碰到您身上!” 她說完後就同謝爾皮林走進了大樓。

     辛佐夫不理解,為什麼她突然熱誠地說出了這句話。

    是她注意到了他的手以及六次負傷的标志呢,還是另有什麼不得而知的原因…… 辛佐夫要辦的事足足得花一整天的功夫。

    首先,他到莫斯科衛戍司令部去登記,領取就餐券以及司令部軍官招待所的住宿許可證。

    然後,同司機一起到雅烏紮橋附近的汽車修理廠去。

    而且不但是去去就夠了,還得親耳聽到,明天八點前車一定能修 好。

    他把車子留在那兒,。

    乘電車來到市中心。

    他在傳達室等了個把鐘點。

    打電話給負責發放出入證的首長,聯系好後,等人家把出入證發下來。

    領到出入證後,他上了樓,才弄清楚領取整套地圖不僅要得到他求見的那位首長批準,而且還要得到另一位首長的同意,于是,他就不得不再等那位首長。

    誰知地圖不在這裡發,而在别的一個部門發,這個部門在城市的另一頭。

    他到了那兒,又打電話,重新等人家發給他出入證。

    時間已近晚上六點。

    那兒的人吩咐他第二天早晨十點鐘來取地圖。

    一切該辦的手續都辦妥了。

    明天去取地圖反而好;要不然,沒有車子,拿着這些地圖,他怎麼在莫斯科度過這黃昏後的時間呢?你一直要把地圖捧在手裡,被它捆住了手腳。

     雖然他知道時間尚早,回電還不會到,但他還是乘車來到中央電報局。

    他擠到“留局待領”窗口前,把身分證遞進窗口,然而他聽到的回答是,沒有伊萬·彼得羅維奇·辛佐夫的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