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臨死的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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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斯醫院。

    我們這兒剛剛送來了一個中國人,在街上被人殺傷的。

    他活不久了。

    我們在他的口袋中找到一張紙,上面有你的名字和地址,因此,我說我馬上過去。

    ” 我大吃一驚,不過,沉思了一下後,我說我馬上過去。

    我知道聖-吉兒斯醫院就在碼頭邊,這個中國人也許是才由某艘船上下來的。

     去醫院途中,我突然懷疑這是不是一個圈套?有中國人的地方就可能有李長彥的爪牙。

    我想起了上次那個有誘餌的陷阱。

    這到底是不是敵人的策略? 短暫的深思後,我想,到醫院一趟總不會有什麼壞處。

    也許事情并不像一般所知的欺詐那麼複雜。

    這個臨死的中國人會吐露一些我應該奉行的秘密,結果,會把我帶到四大魔頭手中。

    目前,我該做的就是虛心就教,表面上假裝自己很容易受騙,私底下卻要消息謹慎些。

     到達聖-吉兒斯醫院後,我告知我來的目的,他們馬上帶我到急診室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床邊。

    他躺得直挺挺的,眼簾緊閉,隻有胸部很微弱的起伏顯示出他還在呼吸着。

    一個大夫站在床邊,在替這個中國人把脈。

     “他已經差不多了。

    ”他對我低聲說,”你認識他,呃?” 我搖搖頭。

     “我從來沒有看過他。

    ” “那,為什麼他口袋中有你的名字和地址呢?你是黑斯丁斯上尉,不是吧?” “我是黑斯丁斯上尉,不過,我和你一樣也不知道為什麼。

    ” “真是怪事,從他的證件中看來,他似乎是一個叫英格斯的人的用人——一個退休的文官。

    啊!你認識他,是嗎?”當我被他提到的名字吓一跳時,他馬上補充說。

     英格斯的用人!那我一定看過他。

    對我來說,我根本分辨不出中國人的形貌。

    他一定是侍從英格斯到中國去,事變後,帶音訊回英國的。

    也許,是帶信個萬度的。

    事關重大,我一定要聽聽這訊息。

     “他清醒着嗎?”我問,”他能說話嗎?英格斯顯示是我一位老朋友,我想,這個可憐的家夥可能是替他送信給我的。

    英格斯先生據說十天前落到大海中了。

    ” “他是清醒的,不過,我很懷疑他是否有力氣說話。

    你知道,他失血過多。

    我可以幫他打一針興奮劑,我們已經盡我們的能力了。

    ” 他給他注射了一針皮下針,我留在床邊,抱着一絲微弱的希望,希望他說一個詞——一個訊号——也許就會對我的工作有莫大幫助,不過,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他一定訊号也沒。

     突然,一個不祥的預感閃入我的腦際,我是不是已經陷入了圈套?也許,這中國人隻是假冒英格斯的用人,其實是四大魔頭的爪牙?難道我不知道某些中國道士會假死嗎?或者,進一步說,李長彥也許命令一些狂人者,讓他們樂意為他的主人犧牲。

    我必須小心些。

     當這些思潮在我腦中掠過時,床上的人動了。

    他張開眼睛,斷斷續續地說了一些話。

    後來,我看到他盯着我這邊看。

    他不像認識我,不過,我感覺到他想跟我說話。

    到底他是似?是友?我必須聽聽他說些什麼。

     我身子傾向床邊,不過,他斷斷續續的話聲對我來說并沒有構成什麼特别意義。

    我聽到了”韓德”的聲音,但是,我卻不知道這個音和什麼字聯用。

    後來,他又重複了一次,這次,我聽到另一個音,”拉果”(緩慢曲)。

    我呆呆地瞪着他。

    盡量想着這兩個音并列有什麼可能的意義。

     “韓德爾的緩慢曲?”我問。

     那個中國人的眼簾很快地眨了一下,好象表示同意,接着,他又補充另一個意大利字”卡若薩”。

    後來,又喃喃地說兩、三個意大利字,然後,突然往後仰。

     醫生推我到旁邊。

    事情過去了。

    這個人死了。

     我茫然不解地出去。

     “韓德爾的緩慢曲”和”卡若薩”。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卡若薩”是”載客的火車”。

    到底這些簡單的名詞包含着什麼意思。

    這個人是中國人,不是意大利人,但是,為什麼他說意大利話?如果他真的是英格斯的用人,他應該懂得英文才對呀?整個事情真是神秘。

    我回家途中一直想着。

    啊,如果波洛在那兒,他那快如閃電的機智一定會解決這些問題的。

     我用鑰匙開門進去,慢慢地走到我的房間。

    桌上有一封信,我急忙撕開。

    讀這封信時,我楞在那兒,雙腳不能動彈。

     是律師事務所來的信。

     親愛的先生(信這麼寫着)——我們過世的客戶赫邱裡-波洛先生指示我們寄内附的這封信給你。

    那是他死前一周交給我們的,他交代我們在他出事後的某一特點時間把這信交給你。

     你忠心的朋友,等等 我把那封信翻來覆去地看。

    這絕對是波洛的信。

    我認識他那熟悉的筆迹。

    我内心沉重而急切地拆開那封信。

     我親愛的朋友(信是這麼開始的)——當你收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