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列車爆炸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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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可以認為這名兇手發覺加東刑警在跟蹤他,于是在火車上安放了炸彈。

    要把他連同其他乘客一塊兒炸死?” “是的。

    因此我和龜井刑警到了這裡。

    ”十津川說道。

     這時,一名車輕的警官給他們遞過來了咖啡。

     伊知地喝了一口後又說下去廣十四号下午從東京乘上新幹線後,當天住在了九州的什麼地方吧。

    ” “大概是福岡或熊本的什麼飯店吧?” “這一點我們調查一下看看吧,因為我們畢竟是本地人嘛。

    ”伊知地說道。

     “說有三架照相機,裡面的膠卷沖出來了嗎?”龜井問道。

     “其中一個被曝光了,另外兩個膠卷已經沖出來了。

    ” 伊知地說着把沖好的照片給十津川看。

     一共二十六張。

     但在車廂内照的照片隻有兩張。

    其餘的都是從車窗拍攝的熊本阿蘇的風景。

     其中兩張是兩名青年男女相互拍攝的。

     “這就是那對情侶的照相機,就像您看到的那樣,是他們相互為對方拍的。

    ”伊知地聳了聳肩說道。

     照片的确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其他的乘客也有在車廂内拍攝的照片,但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明天可不可以帶我們去一下爆炸現場?”十津川問道。

     4 當天十津川和龜井就住在了高森的一家飯店。

     吃了晚飯後,十津川和龜井又仔細地看了一遍帶來的兩年前那次連續殺人事件的材料。

     在一個半月的時間裡共有三名年輕姑娘被害。

    一名是女大學生,另外兩名是女職員。

     這三個人之間一點關系都沒有。

    因此一開始從動機上查找兇手非常困難。

     後來警方認為是變态殺人,并羅列了幾名犯罪嫌疑人,但都因證據不足,案件調查陷入了迷宮。

     “死去的加東刑警從開始到最後都否認兇手是變态殺人。

    ”龜井說道。

     “他有沒有具體的目标?在他寫的調查報告裡沒有看到。

    ” “這件事我也沒有問過。

    但他對我講過一次。

    因為我沒有負責那個案件,所以是他偷偷對我講的。

    ” “什麼内容?”十津川問道。

     “他沒有說具體的名字,隻是說是個男人,從外表一看也很普通、正常,看上去決不像殺人兇手;另一點他認為是熟人、朋友作案。

    但因為沒有證據所以無法逮捕。

    而且當時他也沒有向上司報告,隻是一笑了之。

    ”龜井說道。

     “看來這次他去四國旅行,一定是發現了那個男人才決定跟蹤他的。

    ” “是啊。

    他一直追到南阿蘇鐵道上,但反過來卻讓兇手害了。

    ” “可是兇手在安放了炸藥之後是不是從車上下來了?如果這樣,在這些死者中就沒有他!” “這樣一來……” 十津川點了點頭。

    但他又有些遲疑的樣子。

     龜井奇怪地盯着十津川。

     “不對嗎?我認為加東刑警是追兇手追到了這裡,又不幸被兇手殺害了。

    ” “是這樣的。

    ” “不過你好像不太同意。

    ” “我們試着回憶一下從立野到高森終點站的過程。

    ” 十津川說道。

     列車駛離立野後渡過了白川溪谷上的白川大橋。

    它距離水面高度為六十八米。

     這一帶的鐵軌行駛在山間。

    但一進入長長的隧道,再駛出來,周圍便全都是普普通通的水田。

    白川溪谷不知從什麼地方消失了。

     “因為是無人售票,車站也沒有工作人員,所以收費都是司機一個人收的。

    ”十津川一邊回憶着一邊說道。

     “嗯,這我記着。

    當時我還認為幹這行的司機也夠累的啊!” “是啊。

    他要非常認真,确認了每一名乘客之後才能發車。

    ” “可不是,但和這次事件有什麼關系呢?”龜井不解地問道。

     “加東刑警追蹤的那個人一定也在火車上。

    他意識到警察在迫蹤他後便打算将列車爆炸、殺害加東。

    大概把炸藥放在了座位下或行李架上。

    而且中途他下了車, 這是因為他不想和加東一起‘殉情’。

    ” “對。

    ” “加東刑警應當也監視着這名兇手。

    但為什麼兇手下了車而加東沒有下車呢?因為他不是不可以下車的嘛。

    ”十津川說道。

     龜井的眼睛一下子放起光來,“對,兇手下了車,跟蹤他的加東刑警慢吞吞地不下車,這有點兒說不過去呀!” 他對十津川說道。

     “對。

    ” “會不會是兇手打傷了加東刑警,他因為昏迷什麼的無法下車呢?” “明天調查一下看看吧。

    ”十津川說道。

     第二天,十津川吃過早飯後給解剖屍體的熊本大學附屬醫院打了電話,詢問了加東英司的情況。

     執刀解剖的大夫回答說:“我認為他的死因是頭部受到了外力打擊,頭骨骨折。

    ” “還有别的外傷嗎?” “沒有發現。

    ”這位大夫回答道。

     看來兇手是打死了加東後下車逃走的。

     他為什麼沒能及時制服兇手? 十津川想了半天也解不開心中的這道難題。

     上午十點,伊知地開車來接十津川和龜井。

     “東京來的那對惰侶還沒有醒過來嗎?”十津川問道。

     “送到熊本的醫院裡了,可還是沒有醒過來。

    ”伊知他用 十分遺憾的口吻說道。

     “我認為兇手大概是在阿蘇白川下的車。

    還沒有什麼線索嗎?”龜井也問道。

     “我們也認為兇手是在那裡下的車,因為列車駛出白川後立即發生了爆炸。

    所以我們調查了一下從那一站下車的乘客中有無可疑的人。

    可什麼目擊者也沒有呢。

    目前隻知道下了兩個人,上了一個人。

    ”伊知地答道。

     “而且上來的這個人是高森盯人,已經死亡。

    運氣太糟了。

    ”伊知地又補充道。

     汽車開到現場附近停了下來。

    三個人下車後步行朝那兒走去。

     “在那稍稍前邊一點離車站很近的地方有一座鐵路短橋。

    如果在那上面發生了爆炸,列車掉到河裡可就一個活着的人都沒有了。

    ” 伊知地指着阿蘇白川河的方向說道。

     果然,在大約三十來米的地方有一座短橋,它的七八米下方就是流動着的白川河。

    如果在橋上發生爆炸,那麼列車肯定會摔進水裡的。

     “是什麼炸藥?”十津川問道。

     微風時時吹過。

    這是略帶暖意的春風。

     “正在調查之中,好像是甘油炸藥,而且使用了定時器。

    ”伊知地答道。

     “爆炸發生在列車的中央,破壞得非常厲害?”十津川問道。

     “是的,救護人員也這麼說。

    幸運的是司機離得遠一些,而且那對情侶為了看到好的風景坐在了前面,這也救了他們。

    ”伊知地說道。

     三個人又回到了車上,駛向阿蘇白川車站。

     這個車站的站台很長,但站台的建築卻像小木屋一樣小得可憐。

     車站外面擺放着一排出租的自行車。

     兇手要是在這裡下了車的話,會逃向什麼地方呢? 南阿蘇鐵道發生了這起事故後停駛了三個小時。

    因為這是條單軌線路,下行的列車也無法通過了。

     這樣一來,兇手就不可能乘列車逃走了。

     會不會使用出租的自行車呢? 可借車時會被人記得長相呀! 要不就步行? 十津川這樣認為。

     那時天氣很好,時間也正是下午一點半。

     這樣的話,步行的可能是極大的。

     “前方有一處阿蘇登山道路的入口處。

    從那兒上山可以到達垂玉溫泉的。

    從這裡的阿蘇白川乘公共汽車要走二十分鐘呢。

    步行也就是兩三個小時。

    ”伊知地對十津川說道。

     “再向前走呢?”龜井問道。

     “前方有好幾個地點可以到達。

    通過中嶽火山口可實以到達豐肥本線的阿蘇站,也能到達盤山大道。

    另外還有幾條公共汽車通過呢。

    ” “乘公共汽車能返回立野吧。

    ”龜井說道。

     國鐵的線路與南阿蘇鐵道并行。

    當然公共汽車也有可以并行駛的公路。

     “兇手是什麼人,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調查起來非常困難。

    ”伊知地為難地說道。

     十津川和龜井打開了伊知地帶來的阿蘇周邊地圖看着。

     這裡有号稱世界上最大的火山口。

     其中還有不少散在的溫泉。

    與盤山道相通,還建有不少飯店和旅館;也有許多公共汽車、出租自行車和出租汽車的營業所。

     雖然認為兇手是從阿蘇白川下來的,但由于兇手使用了定時器,所以也不能排除在前幾站下車的可能。

     加上如伊知地所說的連兇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看來這個事件的調查又将陷人困境。

     “我們要走走,你可以先回去嗎?”十津川突然問道。

     “你們去哪兒?我可以帶你們走。

    ” 伊知地當然不能自己走回去,于是就随着十津川和龜井沿着國道慢慢地走起來。

     與其說是在走,還不如說是在思考。

    因此他們常常離開大路,走在水田的邊上。

     而且十津川還時時彎下腰,在草叢中尋找着什麼。

     “剛才為什麼你說你覺得可疑?”十津川問道。

     “是問兇手下了火車而加東刑警沒有跟着下來這件事嗎?” “對。

    還有兇手使用的定時炸彈一事。

    ” “對這個有什麼想法嗎?” “有的。

    比方說兇手為什麼會把炸彈帶在身上。

    ”十津川說道。

     加東刑警說是要去四國,但突然來到了九州,大概是偶爾發現了陷入迷宮的那件殺人事件的犯罪嫌疑人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很難解釋兇手為了殺害加東刑警而把定時炸彈一直帶在身上。

     “隻能有這麼兩點可能。

    一是兇手來九州後發覺自已被加東刑警盯上了,于是找來了定時炸彈,殺害了加東刑警;再一點就是兇手是因為有别的目的而随身攜帶着定時炸彈,對加東刑警下了手。

    ”十津川說道。

     龜井反駁說:“我認為兇手到九州後很快把炸彈弄到手的可能性不大。

    這是因為兇手發覺自已被加東刑警跟蹤後想殺害他時不一定馬上會想到使用炸彈這個方式。

    一般情況下買到一把匕首是比較簡單、快捷的,或者弄一把鉗子、扳手之類的更方便。

    ” “那也是。

    使用炸彈這個方式不像是特意針對加東刑警的。

    但是,兇手畢竟是使用了炸彈。

    ” “嗬,反正怎麼認為都有它的道理呀!”龜井看着十津川說道。

     “龜井,你也分析一下,兇手為什麼要用炸彈;加東刑警為什麼沒有下車而留在了車廂裡。

    我想找到這兩個問題的答案。

    ”十津川緊鎖眉頭說道。

     兩個人邊走邊聊着。

     快走到高森警察署的地方有一家吃茶店,兩個人走了進去。

    他們想好歹也要找到答案再回去。

     這是一家規模比較小但造形别緻的店子。

    裡面隻有一對觀光的情侶模樣的年輕人。

     十津川一邊喝着咖啡一邊仍舊考慮着這些事情。

     加東刑警是一名非常倔犟的人,因此他決不會坐視他分管的事件陷入迷宮而罷手。

     他迫蹤犯罪嫌疑人到了阿蘇,對方下了車,他決不會留在車上,而是會立即下車繼續追蹤的。

     難道兇手沒有下車,也死在了車廂裡? 但這樣的解釋非常困難。

     “隻有一個答案。

    ”十津川咽下一口苦澀的咖啡後說道。

     “對,我也想到了,不過有些勉強……”龜井猶豫了一下。

     “好,我先聽你說,說不定咱倆想到一塊兒了呢!”十津川說道。

     “按加東刑警的性格他是不會離開被追蹤的人的。

     因此我認為兇手沒有下車,而是留在了車廂裡。

    ”龜井說道。

     “後來呢?” “後來列車爆炸了,應當是另一個人安裝的炸彈。

    我不認為是加東追蹤的人幹的。

    因為作為一名嚴密監視的兇手,加東刑警不會忽視他的一舉一動的。

    所以我認為放置定時炸彈的是另一個人。

    這是不是有些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