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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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和田正要外出的時候,電話鈴響了。

     他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又回到起居室裡。

    拿起了電話。

     “喂喂,是和田先生嗎?”這是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

     和田對對方稱自己為“先生”報以苦笑,然後點了點頭,“是的。

    ” 自從和田辭去了警察職業後,他一直忙于寫書、講演。

    從那時起被人稱之為“先生”的機會多了起來。

    為此常常感到不好意思。

     這是因為和田還保持着當搜查一科警部補時養成的習慣。

     “我要你救救我。

    ” 這個女人又說了一句。

    和田聽起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和田看了一下子表,一點鐘他要去見一位朋友,看來對方的電話兩三分鐘講不完。

     “到底是什麼事?” “有人恐吓我。

    ”她說道。

     這次顫抖聲更明顯了。

     “那你與其打給我,還不如報警呢。

    我已經不是警察了。

    ” “可我想警方不會受理的。

    ” “為什麼?” “雖然有人恐吓我,可沒有證據警方不受理吧?” “啊,那倒是。

    不過是什麼樣的恐吓?” “打來威脅我的電話,還有我走夜道時突然有車要撞我。

    ” “你對誰講過這些?” “對親戚。

    ” “後來呢?” “他們全說我是神經病。

    可我真的沒有瞎說!” “嗯。

    ” 和田又看了一下手表,要見朋友,必須盡快打完這個電話。

    但總不能就這麼挂斷了電話吧。

     這樣的電話不是第一次了。

    他當警察時就碰上過好幾次,但大多是有精神病的人-被迫害妄想。

    這樣的人認為身邊的人都讨厭自己,或要搶奪自己的财産,而且女性居多。

     也許今天這個電話也是這樣的人。

    不過也許是真的受到了威脅呢。

     “那你想讓我幹什麼?” “我想見面談一談行不行?” “電話裡不能說?” “是的,也許有人會偷聽的。

    ” “偷聽?有過這事兒?” “以前我就對親戚講過,可第二天就打來電話威脅我說不許對任何人講。

    所以……” “恐吓你的是個男人?” “對。

    ” “是要錢嗎?” “反正見了面再說吧。

    我太害怕了,可又沒有辦法。

    拜托了!見了面我全說出來。

    ” 這個女人的聲音仍然十分緊張、顫抖。

    已經趕不上和朋友見面的時間了。

    和田想,明天再道歉吧。

     “在哪兒見面?” “你同意了?” “是的。

    不過也許我什麼也幫不了你。

    因為我是從第一線退下來的人。

    ” “反正求求你就聽一聽吧。

    因為我想得到勇氣。

    先生有車嗎?” “有的。

    ” “那好。

    我在中央高速公路的相模糊出入口等你。

    ” “時間呢?” “四點怎麼樣?” “嗯,時間正好,啊,我還沒有問你的名字呢!” “我叫片桐雪枝。

    ” 和田一時弄不清這幾個字怎麼寫。

     “你有什麼标記?” “我戴了頂白帽子,穿一件白色的西服。

    ” 她在電話中說道。

     2 和田開車向相模糊方向駛去。

     雖然他退出了警界,但一有情況他還是擺脫不了當警察時的心态。

    雖然隻是一個電話,但一想到也許真是一樁恐吓案,他便頓時來了精神。

     四點整,他來到了中央高速公路的相模糊出入口。

     他從當警察時起便養成了遵守時間一絲不苟的作風。

     初夏的季節,綠色十分悅目。

    這一帶都是成片成片的綠色。

     在靠近湖邊的地方有一位頭戴白帽子、身穿白西服的年輕女性正背沖着和田站在那裡。

    準确地講,到底是象牙白色還是銀灰色的細微差别,和田還是分不清楚。

     反正在這一片綠色中,這白色顯得那麼鮮豔、奪目。

     和田停下車,從車上下來,朝那個女人走過去。

     那個女人似乎也聽到了腳步聲,便猛然回過頭來,并看了一下和田。

    她的臉色十分蒼白。

     “你是打電話的人?”和田問道。

     這個女人“嗯”了一聲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是一位二十二三歲、皮膚白皙嫩滑的女性。

    她的面部輪廓清晰,頭戴一頂讓人回憶起美國西部牛仔那樣古老樣式的帽子,倒是挺适合她的表情。

     “我的朋友是一位特别優秀的警官。

    我可以為你介紹一下嗎?” 這位女性聽了這話答應了一聲,并點了點頭,然後沖着周圍掃了一眼。

     于是和田問了一句:“有人監視我們嗎?” “沒有。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突然一聲槍響,吓了和田一跳。

     眼前站着的這個女人一下子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