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君

關燈
應該跟我是一件事。

    似乎是為了配合我們的沉默,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

    陰雲遮蔽了太陽,真是最糟糕的時刻。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視線已從美香身上移開,落在牆壁的某一點上。

    那裡挂着一本月曆,上半部分印着一個兩手舉着一個捉蟲網的碩大的哆來咪寶貝,下半部分印着七月份的三十一個日期。

     今天是七月二十七日。

    而我看到S君的屍體是七月二十日。

     &ldquo不要在意啊。

    &rdquo美香輕快地說。

     &ldquo不在意?不在意什麼?&rdquo &ldquo也沒什麼。

    &mdash&mdash不過,就是最好别在意。

    &rdquo &ldquo倒底是别在意什麼事情啊?&rdquo &ldquo不管怎麼說就是别在意了,好不好?&rdquo &ldquo不好!總是說别在意别在意,究竟是讓我别在意什麼呀?&rdquo &ldquo什麼都行。

    對什麼都别在意。

    &rdquo &ldquo當然在意啊!&rdquo &hellip&hellip 我們臉對着臉,就這樣互相看着。

    &ldquo剛才,聽見什麼了嗎?&rdquo美香低聲問道。

    我也低聲回答說:&ldquo聽見了。

    &rdquo &ldquo哪兒?&rdquo 我沒有回答美香的疑問,而是把視線移到餐廳的另一端,也就是與通向二樓的樓梯相連的那個地方。

    總覺得剛才聽到的聲音是S君的,好像是從二樓傳來的。

     &ldquo我去看看!&rdquo 我站了起來,走到樓梯口,向上望去。

    我和美香的那間兒童卧室的門一直關着。

    我上了樓梯。

    因為過于緊張,我感覺腳下怪怪的,樓梯踩上去就像是踩着海綿之類的東西。

    一步一步上着樓梯,我感到心髒在肋骨的内側像動物一般狂躁。

     走上最後一級樓梯,握住門把手,我不由自主地又咽了一口唾沫。

    扭開門鎖,房間裡沒有任何異常,沒有任何人。

    我上下左右謹慎地觀察着。

     地闆。

    雙層床。

    桌子。

    椅子。

    書架。

     雙腿抖個不停。

     腋下全是汗。

     窗戶。

    窗簾。

    牆壁。

    天花闆。

     呼吸困難。

     心頭一陣冰冷。

     (打擾啦&hellip&hellip) 仿佛全身血管裡的血一下子被放了出來,一瞬間意識模糊。

    但我還是拼命睜開了眼睛。

    S君的聲音。

    可是卻看不到他。

    哪裡都看不到他。

    隻有吃吃的笑聲從牆壁那邊傳來。

     不,不是牆壁,是窗戶,窗外&mdash&mdash不,也不是外面&hellip&hellip &ldquo呀,道夫君!&rdquoS君的身體&mdash&mdash 還是那麼搖晃着。

    被從窗子吹進的微風吹着,S君的身體畫着小圈。

     &ldquo好久不見啊。

    雖然不過就是一星期。

    &rdquo 我啞口無言,隻是在門口呆呆地看着從窗戶内側垂下來的S君。

     &ldquo吓了一跳吧?哈哈哈,吓了一跳吧?&rdquoS君的聲音比他活着的時候更加刺耳了。

    有點兒像從小型收音機裡流淌出來的聲音。

     &ldquo我這個樣子怎麼樣?挺适合的吧?&rdquoS君轉了個身,原來朝下的頭現在朝向上方。

    細小的腿頻繁地活動着,S君順着自己吐出來的絲向上爬了三厘米,停在了那裡。

    然後面對我說:&ldquo我,變成蜘蛛啦!&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