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析夢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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緻病。

    我發現,在對愛瑪疾病的申辯中,所有解釋結合起來看,可以判定我無罪。

    但這些解釋相互間卻又不一緻,甚至相互排斥。

    整個托詞&mdash&mdash對這個夢而言,别無他意&mdash&mdash就像一個人,被鄰居污蔑歸還了一個破壺後,所做的辯解:首先,表明自己還的壺是好的;其次,說明借壺的時候,壺并沒有破洞;最後,說自己根本沒有借過壺。

    這是一個矛盾的辯解,但總比啞口無言要好。

    隻要其中一條成立,也就能因此而脫罪了。

     夢裡還出現了其他線索,但都與我要為愛瑪的疾病脫罪沒有明顯關系:比如,我女兒的病以及與我女兒同名的患者,可卡因的毒性,在埃及感染惡疾的患者,對妻子健康的擔憂,我的哥哥和M醫生,我自己的健康問題以及對那位患鼻窦炎朋友的擔心。

    但如果把這些事物都加在一起考慮,就形成了一條完整的思路,可歸納為:我擔心自己和他人的健康以及我很有職業操守。

    當奧托把愛瑪的身體狀況告訴我時,我隐約有些不快。

    最後,我會發現,這轉瞬即逝的想法,竟成為了夢境的一部分。

    就好像奧托對我說:&ldquo你根本沒有認真地履行職責,你不夠謹慎,你沒有實現承諾。

    &rdquo于是,這一思路在夢中為我所用,令我能夠證明,自己非常謹慎,非常關心親友和患者的健康。

    最奇怪的是,雖然這證明了,受到譴責的應該是奧托,而不是我。

    但還是存在令人不悅之處。

    這個夢看似公正,但構建這個夢所依據的無限素材和希望與愛瑪的病脫離幹系這一有限主題之間,還是明顯存在聯系的。

     我不敢說,自己已經完全解釋了這個夢。

    也不敢說,我的分析毫無瑕疵。

     我會花時間繼續研究,繼續分析出更多的解釋,繼續探讨有關夢的更深遠的問題。

    我甚至能從夢,深入至一個人的精神世界。

    但這需要追蹤一個人每天做的夢,因此,我不做深入分析。

    那些摩拳擦掌要對我進行批判的人,請來得更猛烈些吧。

    目前,我對于這些最新的發現非常滿意:如果按照我的析夢方法分析,那麼你一定會發現,夢是有意義的。

    絕不像老學究們說的那樣,是大腦分解運動的表現。

    在析夢工作完成後,我們就會知道,夢是内心願望的實現。

     *** [1]我無意中在詩人W.傑森的小說《格拉迪瓦》中,發現了幾個虛構的夢,其結構嚴謹,通俗易懂,看起來不像是杜撰的,倒像是某人做過的夢。

    而且據我了解,這位詩人并不知道我的夢理論。

    用其創作與我研究之間的一緻性,可作為我夢理論的佐證。

    (參見W.傑森《格拉迪瓦》中的《妄想與夢想》以及我所著的《實用心理學著作》,1906年第一卷(共九卷)) [2]亞裡士多德認為,最擅長把握夢與象征物間相似性的,便是最佳析夢者。

    夢中的畫面如同水中倒影,稍一攪動,立即變樣,因此,析夢者應該具有在扭曲的畫面中窺視出其本來面目的最佳能力。

     [3]達爾迪斯的阿爾特米多勒斯出生于約公元二世紀初期,創作了古希臘羅馬時期最完整、分析得最透徹的析夢理論。

    如岡珀茨所強調的,阿爾特米多勒斯認為,以觀測和體驗為基礎進行析夢是極為重要的。

    他将自己的析夢法與其他被他視作錯誤的析夢法作了明顯的區分。

    岡珀茨認為,阿爾特米多勒斯析夢時所運用的法則,比如聯想法則,完全是一種魔法。

    夢中出現的場景是對過往的回憶&mdash&mdash當然,這個記憶是析夢者自己的記憶!夢能喚醒析夢者對于各種事物的回憶,而不同的析夢者有不同的回憶,這必然會導緻析夢的任意性和不确定性。

    我所運用的析夢法與前輩們的相比較,有一點本質的區别是,我将讓夢者自行析夢。

    如此便隻需考慮夢者的經曆與夢中各元素間的聯系,而無須将析夢者納入研究範疇。

    傳教士芬克狄基最新的記錄表明,現在東方的析夢者也同樣開始重視夢者的作用。

    他記錄了美索不達米亞一位阿拉伯析夢者的語句:&ldquoPourinterpreterexactementunsongelesoniromancienslesplushabiless'informentdeceuxquilesconsultentdetouteslescirconstancesqu'ilsregardentnecessairespourlabonneexplication&hellip&hellipEnunmot,nosoniromanciensnelaissentaucunecirconstanceleurechapperetnedonnentl'interpretationdesireeavantd'avoirparfaitementsaisietrecutouteslesinterrogationsdesirables&rdquo(要準确無誤地闡析夢的内容,最高明的析夢者會盡可能了解夢者描述的所有情況,從而得出對夢的最佳的解釋&hellip&hellip總而言之,析夢者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迹,在充分掌握和理解所有可捕捉的問題以前,不會輕易下結論。

    )這些問題包括夢者親人(父母、妻兒)的信息片段,也包括下面這些循例性問題:&ldquohabistineinhocnoctecopulamconjugalemantevelpostsomnium(你在做夢前後,有沒有和配偶同房)?&rdquo&ldquoL'ideedominantedansl'interpretationdessongesconsisteaexpliquerlereveparsonoppose(用夢境的相反内容來析夢,也是析夢的一個重要思路)。

    &rdquo [4]阿爾弗雷德·羅比澤克博士指出,我們的析夢著作像是東方析夢著作的翻版。

    在東方的析夢著作中,常常會出現運用諧音詞、近義詞來析夢的方法。

    當這些著作翻譯成我們的語言時,則無法譯出這一精髓。

    因此,我們流行的&ldquo析夢書&rdquo往往晦澀難懂。

    在雨果·溫克勒的著作中,雙關語和文字遊戲在東方文化中的重要地位可見一斑。

    古代最經典的析夢例子玩的就是文字遊戲。

    對此,阿爾特米多魯斯有如下記錄:&ldquo我認為,阿裡斯坦多斯為馬其頓王國亞曆山大的夢,作了最令人滿意的解釋。

    亞曆山大當時正圍攻泰爾羅,久久不能攻下。

    随着時間耗費得越來越多,他也愈發地急躁不安。

    一天夜裡,他夢見半人獸之神薩梯(Satyr)在他的盾牌上跳舞。

    當時,阿裡斯坦多斯正好護駕他出征泰爾羅。

    阿裡斯坦多斯為其析夢時,将半人獸之神&ldquoSatyros&rdquo一詞分解為&ldquosa&rdquo和&ldquoturos&rdquo,力勸亞曆山大要繼續攻打泰爾羅。

    亞曆山大采納了他的意見,果然成功拿下該城。

    (SaTuros:古語,指&ldquo泰爾羅是你的&rdquo)夢确實與語言表達緊密聯系。

    正如費倫齊所說,每一個語種都有其自己的夢語。

    一般來說,夢不能翻譯成其他語種。

     [5]在我完成手稿以後,發現斯頓夫的一本著作與我的觀點相同,都是要證明夢飽含意義,并且是能夠被解釋的。

    但他運用的是象征化析夢法,不具備普遍适用性。

     [6]參見《歇斯底裡的研究》,1895年。

     [7]&ldquo每位心理學家都有義務向世人暴露自身的不足,隻要他認為這麼做有助于解決所面對的難題。

    &rdquo [8]對于上述聲明中的限制條件,我不得不說明一下。

    我實際上并沒有完整地诠釋過一例自己的夢。

    我對讀者還有所保留,也許是正确的吧。

     [9]這是首個我詳細解釋的夢例。

     [10]我一直沒有解釋腹部通的問題,也可能是指其他人。

    這個人就是我的妻子。

    腹痛的情景令我想起來,她有一次明顯羞澀不安的樣子。

    我承認,在夢裡,我把愛瑪和妻子都想得很不勇敢。

    但我要辯解的是,我一直在用勇敢、溫順的女患者作為标尺衡量她們,所以才有這種感覺。

     [11]我懷疑,這個解釋遠遠沒有揭示出夢隐含的所有意義。

    如果我繼續比較這三位女士,将離題更遠。

    每一個夢至少都存在一個深不可測的點:一個聯系未知世界的中心點。

     [12]另外,&ldquo安娜納斯&rdquo和愛瑪的姓的發音非常相近。

     [13]在這個夢裡,并不存在預兆。

    但從另一個層面看,又存在着預兆,&ldquo未作解釋&rdquo的胃痛問題(我不想因此受到指責),是由膽結石引起的重症病兆。

     [14]雖然我沒有如期望中那樣,把析夢過程中的所有細節都羅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