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回 助友忠谏代父志 信隆機變借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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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隊軍兵二萬餘人。

    再加上陸續前來參戰的,水陸兩軍約達八九萬人,竟佯稱十五萬騎。

    人馬的部署已如此商定。

    這天早晨,顯定父子、成氏、朝良、自胤,從柴濱乘船,或由兩國河逆流而上,或直接去中川,想立即拿下要害。

    坐不上船的許多士兵則徒步前往。

    其中成氏因為大石憲儀有違前言,定正和顯定對他不大恭敬;而且又沒有當上這次的統帥,所以滿肚子是氣,在左右無人時便對他的老臣橫堀在村說:&ldquo這究竟是為什麼?&rdquo他抱怨由于橫堀谏诤的龃龉,才落到這般地步。

    然而在村毫無愧色,悄悄勸解主君說:&ldquo您的氣憤是可以理解的。

    臣據客觀形勢暗自猜想,定正和顯定,原來并無對我君不恭之意,但因近國的諸侯前來聚會,為不失其兵權,所以故意未盡尊敬之禮。

    向國府台進攻的隊伍,他已讓我君做了統帥,顯定将是副将。

    而且水路雖距安房較近,然而那隻有四個郡。

    而上總是安房的五六倍,有四十餘城,乃魚米之鄉。

    因此從下總進攻,如很快占據了上總,其軍功将是定正水戰的十倍,無疑兵權會立即落到我君之手。

    大功可不拘小節,大禮不辭小讓,小不忍則亂大謀。

    請暫且忍耐,将此事交給微臣,将自有道理。

    &rdquo他這樣巧言令色地哄着一說,成氏稍解其憤,便乖乖地與顯定父子同去國府台,将從而悔之晚矣。

     卻說扇谷的内管領(1)、持資入道道灌,令其子薪六郎助友代理,這日來到五十子城。

    助友昨天離開糟谷,今天才到達,卻毫無愧色。

    他參見定正轉達父親的意見說:&ldquo家父道灌日前曾屢次上書谏言,不該讨伐裡見,竟未被采納,事已至今則毫無辦法。

    然而為人臣者,知其君之非,猶不盡孤忠之辭,而共同等待滅亡,是不義而且愚。

    想那義成父子乃稀世之良将,與本家無怨無仇。

    何況他有仁義八行的八犬士輔佐;東、荒川、杉倉、堀内等也都是以一當十的良将,可足以保衛其封疆。

    然而今以烏合之衆,同時從水陸進攻,想一舉取勝,比以卵擊石、夾火擲水還無濟于事。

    以臣之愚見,想那裡見并非心腹之患,而成後患者是顯定和北條長氏。

    可是您卻卑躬屈膝地同他讨伐裡見,這是隻看眼前而忘了背後,豈不是錯誤嗎?倘若此戰幸而取得勝利的話,兵權反而會被顯定奪去。

    如戰争失利不但因而與裡見結仇,及至我方的衆将叛離,領地被削去時,則将後悔莫及。

    然而臣還想說,如今是大寒季節,以水戰為主,士兵們手腳不得施展,行動很不方便,古時自不待言,在近世讨伐安房、上總也未聽說有用船渡海的先例。

    水路雖然路近,但海岸的岩石多、波浪大,船難以靠岸,所以是很危險的。

    敵人是在海邊長大的,人馬渡水自由自在,而讓不熟悉水性和地理的士兵,在這數九寒天進行水戰,是既不知時,也不知敵的輕率用兵。

    顯定可能知道此理,他不同您去水路,而在部署人馬時,卻去攻打國府台之敵,是其奸智之所長,想且觀勝敗,惜乎您竟不醒悟。

    &rdquo他拍打着席子,當面指責,代替父親以孤忠之誠意慷慨陳詞,詳細谏言。

    定正聽了氣得滿臉通紅,瞪大眼睛厲聲道:&ldquo助友,你太過分了。

    即使是你父道灌的吩咐,說話也該有些分寸。

    誇敵人、貶自己能說是忠臣嗎?裡見最近與我為仇,他把犬山道節、犬冢信乃等人拉過去,為害鄰國,罪孽深重,今不伐之,将是後代子孫之患。

    我與顯定本是同宗,彼此不和已得到諒解,如還懷疑他是否真心幫助我,将依靠何人?更何況因為如今是寒天,便棄路近之利不由水路進攻,那麼何時才能直搗其老巢攻下稻村城?裡見的士卒也不見得都懂水性,在寒天進行水戰,我方不得施展手腳,敵人也是一樣。

    這且不談,我方有神仙幫助,還有術士指引,此戰必操勝券。

    而當此即将出征之際,你口吐不吉之讕言,是難以饒恕的大不敬,難道還不知罪嗎?道灌在糟谷對我的催促竟以等閑視之,至今才派汝代理,僅帶了一點士兵,這是不忠之舉,又說了駭人聽聞的話,實難寬饒,等着瞧吧!&rdquo他雖然如此破口大罵,可是助友卻毫無怯懦神色。

    他說:&ldquo您雖然這樣說,古今之良将,哪有相信妖術和賣蔔者之言的?重耳輕目,喜好奇巧者,必有奇禍。

    這也是您的一件錯誤。

    您責備臣來得太晚,但現在來還是為時尚早。

    我隻是根據父親的指教,想在您兵敗時,解救您脫離危難罷了。

    &rdquo未等待他說完,定正暴跳如雷地忽然起身道:&ldquo讓汝直言,竟敢如此大亂君臣上下之禮,這樣混帳的東西,我要殺了你。

    &rdquo他罵着手握刀把将要拔出來,在席間的武田信隆吓得&ldquo哎呀&rdquo地喊着,以身擋住不讓他拔刀,代替助友賠禮道:&ldquo在下是信昌的代理,也有遲到之罪,現在卻出來為别人說情,似乎是好出風頭。

    然而助友适才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