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拾剪刀犬田決進退 誣額藏奸黨逞殘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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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身,虔誠地念着:願岩窟的辯才天,以及瀑布的不動明王和王子神保佑! 再說簸上宮六之弟簸上社平,于六月二十日早晨,與屬吏卒川庵八逮捕了額藏和背介,把他們關進戒備森嚴的監獄,然後派心腹步卒二人,持訴狀一封去鐮倉,往返限期一晝夜。

    所以那天晚間初更時分,鐮倉就得到消息。

    其控告的内容是誣陷額藏,懷疑信乃。

    訴狀是這樣寫的: 殺死莊頭蟆六夫婦和宮六、傷害五倍二者,乃蟆六之小厮額藏所為,老仆背介相助行兇。

    蟆六之妻侄犬冢信乃亦與謀其惡,然信乃已逃匿不知去向。

    作案前夜,被人伺機劫走的蟆六之女濱路及前往追捕者四名均被殺于圓冢山。

    并留下如此這般之遺書。

    據悉,此案已定為信乃和額藏等所為。

    故于案發當日清晨将額藏和背介逮捕,已關押入獄。

    乞請将額藏等交與屬下,以為吾兄複仇。

    望祈檢斷,狀訴如上。

    誠惶誠恐! 因此,大冢城主大石兵衛尉在鐮倉官邸中召集老臣進行審議。

    經過挑選,他決定派丁田町進去大冢做陣代,立即命令:&ldquo宜查明事實之真僞,果如社平和庵八所訴,其情屬實,則可按律執行。

    &rdquo于是町進次日拂曉由鐮倉起程,快馬加鞭,一百二十餘裡的路程,僅用四個時辰就來到大冢城,與社平、庵八等會面,傳達了主命。

    他看看五倍二的刀傷,僅眉上一處輕傷,說話比平素還清晰嘹亮,便問他當時的情況。

    五倍二答道:&ldquo我在上月十九日同宮六去品革濱,回來已經夜深了。

    偏巧燈籠的蠟燭沒有了,想向蟆六去借并喝點水,就到了他家,正好碰見那個小厮額藏砍倒主人夫婦後往外逃跑,不意宮六和兩個随從當時喪命,連我也受了傷,實遺恨多端。

    &rdquo他裝模作樣地陳述。

    町進聽了說:&ldquo既然如此,就不能輕易放過他。

    &rdquo當天黃昏就開庭審訊。

    士兵們将額藏和背介從監中拉出來,帶到走廊下。

    當下町進輕聲喚額藏,讓他交代事情的經過。

    町進右邊是庵八,左邊是社平。

    點了許多燈燭,如同白晝一般。

    士兵拿着繩索,獄卒舉着刑杖,叱喝着要他快說。

    然而額藏毫不驚慌,說道:&ldquo我不能讓主人的仇人跑掉,當場将其擊斃。

    此事前已講清,别無補充。

    &rdquo町進聽了,厲聲說:&ldquo喂,額藏!你與信乃合謀,劫走主人的女兒,那天晚間在圓冢山下,她與追捕的人一同被你砍殺,還留下了匿名的遺書,你還想抵賴騙人嗎?根據所聞,已完全可以肯定。

    你還賊心不死,又回到主人家想盜取衣服、财物,在你殺害莊頭夫妻之際,又将碰到的宮六和兩個随從殺死。

    被你砍傷的五倍二還健在,他的口訴和傳聞完全一緻,情況現已分明,除你之外,誰是你主人的仇人?真是個狂妄的歹徒!&rdquo對他的責罵額藏并未屈服,趨膝向前說:&ldquo雖然很冒昧,但對你所說的,我卻很不明白。

    我在出事的前日受主人的差遣,從下總剛回來。

    雖不知其間的緣故,但見到主人夫婦被殺害,怎能置之不理?我将簸上大人殺了後,被夥伴們截住,竟讓軍木大人溜掉了,十分遺憾!犬冢君在前一天就去了下總,喚其他奴婢來問問就清楚了。

    另外搶走莊頭女兒濱路的,是浪人網乾左母二郎,殺死濱路的也是左母二郎。

    有立的牌子,上面也說得一清二楚。

    軍木大人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劣行而陷害别人。

    比我稍微早一點看到主人被殺的還有背介,他被五倍二砍傷鬓角後躲在地闆下邊了。

    有這些證人問問不就明白了嗎?&rdquo坐在町進左右的社平偷偷與庵八互相看着冷笑。

    當下町進拿起插在腿上的扇子傳喚背介。

    背介六十多歲,不僅鬓角受了傷,而且被殘酷地下獄,吓得胃腸不好,隻是戰戰兢兢地在點頭,不能明确回答。

    町進厲目看着他說:&ldquo背介!那天晚間你确實看到蟆六和其妻被殺嗎?是額藏,還是宮六?你要明确回答!殺死莊頭夫婦的是額藏嗎?是不是額藏?&rdquo他不住地問,背介卻不回答,隻是頻頻地點頭。

    町進說:&ldquo這就對啦!&rdquo于是瞪着額藏說:&ldquo你這個膽大包天的歹徒,還不招嗎?現已審問了背介,問他殺死蟆六夫婦的是宮六嗎?他搖頭。

    問他是額藏嗎?他不住地點頭。

    他的回答很清楚。

    你這小子!不抽你一頓鞭子是不會很快招供的。

    趕快給我打!給我打!&rdquo獄卒們應聲舉起了刑杖。

    額藏急忙回頭看看說:&ldquo各位且慢!背介頻頻搖頭又頻頻點頭,都是因病所緻。

    在其搖頭時問是不是宮六,他不能不搖頭,在他點頭時問是不是額藏,他也不能不點頭。

    怎能不聽他答話,隻憑動作決定黑白真僞呢?&rdquo不等他說完,就被推倒打了一百多下。

    可憐的額藏被打得皮開肉綻,立即昏了過去。

    獄卒停下刑杖,把他拉起來用水噴,這才蘇醒過來。

    社平和庵八看到好似在說:&ldquo這才好呢!這才好呢!&rdquo他們笑着又轉過身來盯着背介。

    町進也左右看看說:&ldquo額藏這小子膽大包天,并不是一朝能使他招供的。

    背介那個老家夥不說,是想暗中幫助額藏逃脫罪責。

    還不抽他一頓鞭子,你們手太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