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飛一箭俠者誤白馬 奪兩郡賊臣倚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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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包更加傲慢,不管諸司或近侍,也都如同奴仆一般使喚。

    次日将光弘的棺材,送往香華院。

    罪人杣木樸平,傷痛難忍,又遭受毒打,這一天就死在獄中。

    定包下令枭首,與無垢三的首級一起都用青竹絲穿起來,吊在樹上示衆。

    不僅如此,定包更将平日譏諷自己的人,都視作樸平的同黨,一個不剩都抓起來,一同殺戮。

    樸平和無垢三雖武藝和力量過人,想殺掉神餘的家臣,除掉賊臣定包,其志雖剛,但未能戰勝定包的枭雄之智,反而無端地助長敵人作惡,連累了許多人。

     卻說山下定包,凡事都深思熟慮。

    一日在城中召集老臣、近臣等議事,無一人缺席,都應命而來。

    定包穿着長裙服,黑紗帽的帽帶垂得長長的,橫佩太刀,端坐上座,另選了十二名力士,禮服内穿铠甲,侍立左右。

    他對衆人說:&ldquo不料先君去世,身下無子。

    雖想從鄰郡他家,選一位立作世子,但館山的安西和平館的麻呂,都是隻有女而無男。

    這便如何是好!&rdquo這樣詢問後,環顧四座,無一人敢擡頭,都說:&ldquo山下大人德高望重,對先君有功,勝過鐮倉執權北條氏。

    與其尋找世子,莫如親自治理兩郡。

    我們奉您為君,竭盡忠誠,又有何妨?&rdquo這種極盡谄媚的回答,使定包莞爾笑道:&ldquo吾雖無德,今如不從衆議,是有失所望,焉能久保此城?吾無任何野心,今暫領此二郡,将來再讓給有德之士。

    &rdquo說罷在誓書上沃血,更大張酒宴,加官進祿,衆皆歡呼萬歲。

    此後,定包将泷田城更名為玉下。

    收玉梓作嫡配,冊封于後堂。

    其餘的光弘之妾輪流侍奉枕席,極盡富貴歡樂。

    為了威示鄰郡,定包派使者去館山、平館說:&ldquo定包不才,不料為衆人推尊為長狹、平郡之主,是以想與二君進一步修好。

    是我方去貴國造訪,抑或貴方光臨,希深思定奪。

    &rdquo言詞溫和,而态度傲慢無禮。

    麻呂和安西不知如何是好,雖很氣憤,但隻得回複說:&ldquo此非一朝之議,待另行答複。

    &rdquo這樣便将來使打發回去。

     再說館山城主安西三郎大夫景連,力剛性悍,且擅長謀略,但臨機卻又優柔寡斷。

    平館城主麻呂小五郎信時,依恃匹夫之勇,是個好利欺人的貪婪之輩。

    他想與安西商量讨伐定包。

    一日隻帶近臣,悄悄來到館山城與景連晤面,密談對付定包之策。

    麻呂說:&ldquo我與閣下同心協力率安房、朝夷之軍,攻打泷田城,定勝無疑。

    定包授首後,你我分得兩郡,豈非一大快事?&rdquo盡管如此直言相勸,景連卻搖頭說:&ldquo畿内、坂東多受兵亂之苦,安房近年平安無事,士卒不谙軍馬。

    那山下是個身份高貴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得了主公的領地,其才智是不可低估的。

    衆人推尊他為主,而無二心,其德其義可知。

    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定包既得時、得地又得人和。

    不權衡敵我的力量,勢均力敵地戰鬥,定無必勝的把握。

    可暫且順從他,誘敵進入我郡,以伏兵突然襲之,豈不可使之就擒?然而倘如楚漢的鴻門之會,範增之計不成,不僅徒勞而無功,反會打草驚蛇,後悔莫及。

    不如且待時機,等到泷田一旦生變,而至衆叛親離時,攻之必潰。

    不可操之過急。

    &rdquo景連如此制止。

    信時則認為他迂遠,正在議論分歧之際,安西的近臣匆忙繞廊而來,輕輕拉開門,暫且窺視他們談話的光景。

    主公景連一眼看見,問道:&ldquo做什麼?&rdquo那人邁步向前說:&ldquo有位聲稱裡見又太郎義實的武士,年約十八九歲,僅帶兩名侍從,想谒見主公。

    問其來曆,說是從下總結城逃來的。

    其父季基戰死,他和杉倉、堀内兩位老臣,逃往相模路,從三浦渡海,來到我國的白濱。

    至于來訪的目的,他對傳話者難以奉告。

    隻望直接進見,看如何回複是好?&rdquo說得很快。

    因不明來意,景連一時難以回答。

    傾首皺眉,陷入沉思。

     *** (1)名诠自性,乃顧名思義,或名實相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