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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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勒知道要實現他此行的目的時間很緊迫。

    他同樣知道自己今晚可能要死在這裡。

    但他驚訝的是自己竟然一點兒都不擔心。

    他情願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的一切都被某些如文特斯克教皇内侍一樣的人摧毀,為此他這一生忍受了太多的痛苦。

     “先生!”衛兵大叫着沖到他面前,在走廊裡站成了一條直線。

    “你必須停下來!”其中一名衛兵側向擡起胳膊,擋住了科勒。

     羅奇爾走上前去,一臉歉疚地說道:“對不起,科勒先生,稍等一下。

    未經通報,誰也不能進入教皇辦公室。

    ” 科勒意識到在羅奇爾看來除了等待别無他法。

    好吧,科勒心想,我們就等着。

     科勒對着鏡子中的自己冷眼凝視了一會兒。

    今晚我可能因宗教而死,他心想,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有那麼一會兒,科勒似乎又回到了十一歲,他病倒在床上,感覺像是躺在火炕上一樣,難以想象的疼痛折磨着他的身體。

    父母在他床邊已經跪了整整兩天,他們一直在祈禱。

    卻不絲毫不理會醫生的警告,醫生說再不用藥孩子可能會癱瘓,但科勒的父母是上帝的虔誠信徒,根本不相信醫學。

    在小馬克斯感到自己快要死去時,一個一直在他家堅持坐了兩天沒走的醫生趁小馬科斯的父母睡着時偷偷給他注射了英格蘭産的一種新藥。

    幾分鐘後,馬克斯就感到血管内似乎注入了某種神奇的力量,疼痛漸漸消失了。

    燒退了,他的父母聲稱這是上帝的奇迹。

    但是,當情況表明孩子變成了殘廢時,他們變得非常沮喪。

    他們推着孩子去教堂咨詢牧師。

    牧師難過地說:“看來他不夠忠誠,上帝因此懲罰了他。

    ” “科勒先生?”這是那位先跑開的瑞士侍衛兵的聲音。

    “教皇内侍說同意接見你。

    ” 科勒咕哝了一聲朝走廊盡頭加速而去。

    “我要單獨見他。

    ” “不可能,”衛兵說道,“沒人——” “中尉,”羅奇爾咆哮道,“會面将按科勒先生的意思辦。

    ” 那名衛兵露出了明顯的懷疑目光。

     在教皇辦公室門外,羅奇爾允許衛兵在科勒進門之前對其進行常規性的檢查。

    他們手提式的金屬探測器對科勒輪椅上的衆多電子儀器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他們沒發現粘在輪椅下面的左輪手槍,也沒收走另一樣東西……科勒知道那件東西将使今晚一連串的事件有個令人難以忘懷的結局。

     科勒進入教皇辦公室的時候,文特斯克教皇内侍獨自跪在一堆快要熄滅的火堆旁祈禱着。

    教皇内侍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科勒先生,”教皇内侍說,“你來是為了讓我殉教嗎?” 蘭登與維多利亞急忙沖向梵蒂岡,那條被稱為“密道”的狹窄地道在他們面前延伸開去。

    蘭登一邊跑一邊翻來覆去地琢磨那些變幻莫測而又讓人迷惑的情形——科勒,傑納斯,黑煞星,羅奇爾……第六塊烙鐵?你肯定聽說過第六塊烙鐵。

     “科勒不可能是傑納斯!”維多利亞在高架渠内邊跑邊斷然說道,“這不可能!” “不可能”這個詞,蘭登今晚早就不說了。

    “我不知道,”蘭登在兩人朝前跑時大聲說,“科勒有種非常嚴重的怨恨心理,還有某種重大的影響力。

    ” “這次危機讓‘歐核中心’看起來像頭怪物!馬克斯可從不會給‘歐核中心’抹黑!” 蘭登知道,由于光照派堅持擴大事态,“歐核中心”今晚一度遭到了公衆的強烈質疑。

    可是,他不确定“歐核中心”的名譽到底受到了多少損害。

    來自教會方面的批評對“歐核中心”而言并不新鮮。

    實際上,蘭登越想就越覺得這次危機可能反倒讓“歐核中心”受益。

    假如這個遊戲隻是為了引起公衆的注意,那反物質就成了今晚頭彩的赢家。

    地球人可都在談論着這件事兒。

     “你知道營銷大師P.T.巴納姆這樣說過,”蘭登扭頭喊道,“‘我不在乎你怎麼說我,隻要拼對我的名字就行!’我敢說等着發放反物質技術使用許可證的人已經偷偷排起了長隊。

    到了午夜,他們看到反物質的真實威力之後……” “真不合情理,”維多利亞說道,“公布科學成果并不是要展示它的殺傷力!對反物質而言這太可怕了,相信我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