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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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

    蘭登牢牢地抓住書架不放,他抓着的那個傾斜的書架如起重機上的棘輪一般猛地向下倒了過去。

     第一個書架現在已經徹底倒在地上了。

    這時他聽到了他期盼已久的聲音——金屬撞在玻璃上尖銳刺耳的聲音遠遠地從檔案室的另一端傳來。

    整個房間都在搖晃,蘭登想一定是其他的書架壓在最後的一個上面,重重撞在了玻璃上。

    接下來的聲音是蘭登聽到過的最尖利刺耳的聲音。

     接下來是一片沉寂。

     一秒,兩秒…… 就在蘭登快要失去知覺的時候,像是降落在沙漠的喜雨,數不清的玻璃碎片嘩啦啦墜入黑暗中。

    風聲呼嘯着,空氣湧了進來。

     三十秒後,在梵蒂岡墓穴裡,維多利亞還站在那具屍體前,忽然對講機鈴聲大作,打破了寂靜。

    裡面傳出刺耳而急促的聲音:“我是羅伯特.蘭登!聽到我說話了嗎?” 衛兵們面面相觑。

    其中一個衛兵從腰帶上取下對講機。

    “是你嗎,蘭登先生?您撥的是三号線。

    司令正在一号線等待您的消息。

    ” “我知道他在一号線,該死!我不想和他說話。

    我找教皇内侍。

    快!幫我叫他。

    ” 在秘密檔案館陰暗的角落裡,蘭登站在粉碎的玻璃中間,打算喘口氣,休息一下。

    突然他感覺到左手上有暖暖的液體,然後知道了手在流血。

    話機裡突然傳來教皇内侍的聲音,吓了他一跳。

     “我是文特斯克教皇内侍。

    發生什麼事了?” 蘭登按下按鈕,他的心還怦怦地急跳着。

    “我覺得有人要殺我!” 沒人回應。

     蘭登盡力平靜下來。

    “我還知道下一次謀殺要在哪裡發生。

    ” 回答他的不是教皇内侍。

    那是司令奧利韋蒂的聲音:“蘭登先生,别說了。

    ” 蘭登穿過貝爾維迪宮的庭院,走到瑞士侍衛營安全中心外的噴泉邊,看了看此時已沾滿血迹的手表:晚上9點41分。

    盡管手不再流血了,可是感覺似乎比看上去更糟糕。

    他到達時,好像所有的人都一下子到齊了——奧利韋蒂、羅奇爾、教皇内侍、維多利亞,還有幾個衛兵。

     維多利亞立刻沖上前去。

    “羅伯特,你受傷了。

    ” 蘭登還沒來得及回答,奧利韋蒂就走到了他面前。

    “羅伯特先生,你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

    我為檔案館的幹擾信号而表示歉意。

    ” “是我的錯,”羅奇爾上前一步,深感懊悔地說,“我當時不知道你在檔案館。

    公共場所的部分電路與那座大樓的是交叉的。

    當時我們正在擴大調查範圍。

    是我切斷了電源。

    如果我早知道……” “羅伯特,”維多利亞握着他受傷的手仔細看了看,“教皇是中毒身亡的。

    光照派的人殺了他。

    ” 蘭登聽到了她的話,但根本就沒理解那句話的意思。

    他的腦中塞滿了這種信息。

    他隻感覺到維多利亞的手的溫暖。

     “羅伯特,”維多利亞追問,“你說你知道下一個紅衣主教将在哪兒被殺?” 蘭登心情複雜。

    “是啊,我知道,它将在……” “别,”奧利韋蒂打斷他的話,“蘭登先生,我在對講機裡叫你别說了是有原因的。

    ”他轉向列隊的瑞士侍衛兵。

    “請回避,先生們。

    ” 侍衛兵們返回安全中心去了。

    沒有人無禮冒犯,大家都隻是服從命令。

     奧利韋蒂又轉身面對剩下的人。

    “實際上這樣說令我很痛心,那就是殺害教皇的兇手得到過我們中某人的幫助。

    為了安全起見,大家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們的侍衛兵。

    ”他在說這些話時,好像很痛苦。

     羅奇爾很焦急。

    “内部勾結意味着……” “是的,”奧利韋蒂說,“你的調查看來是大打了折扣,而這又是我們必須下的賭注。

    繼續監視。

    ” “司令,”教皇内侍的語氣不容置疑,“我打算中止秘密會議。

    ” 奧利韋蒂撅起嘴,陰沉着臉。

    “我建議你不要這樣做。

    我們還有兩小時二十分鐘的時間。

    ” “那遠遠不夠!” 奧利韋蒂直起身子。

    “無論你要做什麼……”他停了停,“我都無權阻止。

    我隻要求你再等一等,再等二十分鐘……。

    如果蘭登先生的信息準确的話,我還有機會抓住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