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

關燈
陽光明媚的晴天好似初夏,還以為溫度會驟然上升的時候,突然就下起雨來,冷得人們隻得穿上外套或毛衣。

    陰晴不定的天氣持續了數日。

     不論雨天還是晴天,花匠小屋一直沒有打開擋雨窗。

    在與光隔絕、與聲隔絕的昏暗的房間裡,達吉已經與死神鬥争了七天之久。

    雖然萬分痛苦,達吉的意識還是十分清醒的,執着的眼神不斷追尋着富佐子。

    為了他,富佐子也連着幾日沒有休息了。

     伸子和加奈子不忍心,走路的時候小心翼翼地不發出聲響,其他時候也盡量不發出大聲音。

    夜裡達吉的病情發作起來,使得她們都無法安心休息。

    然而,富佐子和達吉的樣子過于悲慘,而且情況相當緊迫,所以伸子她們也就顧不得考慮這些不便了。

     &ldquo富佐子,讓我稍微代替你一會兒吧。

    你去睡一下。

    總是這樣的話,你也會病倒的。

    &rdquo加奈子說。

     &ldquo沒錯,人的精力有限,就讓加奈子代替你照顧一會兒吧。

    &rdquo伸子也從旁勸說。

     &ldquo富佐子,看你憔悴的,隻剩下一雙眼睛了。

    是不是吃不下東西?&rdquo加奈子又說。

     &ldquo可是&hellip&hellip&rdquo富佐子說不下去了,&ldquo我&hellip&hellip沒事。

    &rdquo 她想說的是&ldquo死了也沒事&rdquo,可是她說不出那個&ldquo死&rdquo字來。

    富佐子真心是這樣想的。

     達吉為了救富佐子而受的傷成了這場大病的根源,這讓富佐子内疚不已。

    悲傷的愛情也深埋于此。

    看到在痛苦中掙紮着的達吉如此依賴自己,富佐子的母性充分被調動了起來。

    達吉和自己獨自照顧卻沒能活下來的弟弟和男重疊在一起,充斥着富佐子疲憊的大腦。

     富佐子看着達吉,就像看到了和男。

    她呆呆地撫摸達吉的時候,又把他看成了義三。

    富佐子的心裡波濤洶湧,一刻也無法平靜,好似懷揣了一隻小鳥,心裡七上八下的。

     富佐子不停地撫摸着達吉的手腕,否則就一刻也得不到安甯。

    達吉痛苦的時候,富佐子又打起精神來安撫他、按住他。

    說是按壓,力氣小的富佐子不過是被痙攣時扭動的達吉晃來晃去罷了。

     達吉的痙攣不斷發作,結果頭發蓬亂,胡子瘋長,額骨也高高凸起了。

     &ldquo我有種預感,我照顧的病人都會死。

    富佐子從達吉的身邊稍微離開,加奈子在她的盤發中插入梳子時,富佐子哭泣着呢喃道, &ldquo和男就是&hellip&hellip 那天,達吉難得地從一大早就安安靜靜的,全身被汗水浸濕,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富佐子松了一口氣,說:&ldquo啊,看上去他活過來了。

    她為達吉擦去臉上的汗水,整理好散亂的頭發。

    随着手上的動作停下來,她緊接着打了一個盹。

    她把頭深深地埋在膝間,枕着加奈子的胳膊躺在榻榻米上,仿佛瞬間被某個東西拉扯着進入了夢鄉。

     熟睡之中,腦子裡浮現出了一個金色的光環,不知是達吉還是義三的黑影在裡面出現後又消失了。

    加奈子輕搖着她,她睜開了眼睛,第一句話就是:&ldquo啊,有人叫我?&rdquo再一看,房間裡氣氛異樣,她心裡一沉。

     醫生來了。

    達吉還在呻吟,伸子按着達吉的身子,把臉扭向了另一邊。

     &ldquo對不起。

    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