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瘋子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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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以很輕易地殺了她，然而她的尖叫聲驚動了其他人，樓梯間的腳步聲已經迫近了我的耳膜。
我冷靜地把剃刀放回原處，拉開門，大聲求助。
&rdquo &ldquo他們把她在床上放好。
她在床上躺了好幾個小時，像根木頭一樣，等到她找回自己的言語、眼神和靈魂，卻已經丢失了理智。
她開始說些谵妄之言。
&rdquo &ldquo他們把好幾個醫生都請來了&mdash&mdash那些醫生都帶着庸俗的仆人，或騎駿馬、或乘高車，他們都聲名顯赫。
好幾個星期以來他們都在她床邊走來走去，還嚴肅地在另一個房間開會，互相讨論時聲音嚴肅而低沉。
其中那個最顯赫、最聰明的醫生用滑稽的聲音跟我說，讓我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他跟我&mdash&mdash跟一個瘋子，跟我！&mdash&mdash說我的妻子瘋了。
他站在一扇打開的窗戶前面，緊挨着我，一隻手搭在我的手臂上，用安慰的眼神看着我。
我隻需要一個動作，就能讓他成為下面街道上的一攤肉泥。
我要是幹了這事兒，才真是有意思呢！可是我放過了他，因為我不想讓人看穿我的秘密。
過了幾天，他們告訴我要将她送到什麼瘋人院，我要找個人去照料她。
讓我去找人！我找到一個空曠的地方，放開我的喉嚨大笑，我狂喜的叫聲刺透了黃昏如血的天幕。
&rdquo &ldquo過了一天她就死了。
送葬時我看到了白發老人。
對着她那麻木的屍體，她那些傲慢的兄弟滴了幾滴眼淚&mdash&mdash可他們卻以鐵石心腸的态度對待她在世時的痛苦。
看着這一切，我心中感到一股暗暗的、狂烈的喜悅。
在坐馬車回家的路上，我用白手帕遮住臉狂笑不止，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rdquo &ldquo雖然殺死她的目的我已經達到了，然而我總覺得自己的秘密不能保存長久了，因而覺得煩惱和不安。
我怎麼也隐藏不住内心亢奮激昂的狂喜，一個人在家裡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手舞足蹈、放聲高叫，像野獸一樣跳躍。
在外面的時候，看見穿梭在街道間的忙碌人群，或在戲院中看到有人跳舞、聽到音樂聲，那飽滿的狂喜就幾乎要撕裂我的胸膛，我想要沖到人群裡面，把所有人撕成碎片、變成一塊塊碎肉，我想盡情嚎叫。
然而我狠狠地跺了跺腳，把磨尖的指甲刺進自己的肉裡，咬一咬牙，我終究是忍住了，&lsquo我是瘋子&rsquo這個秘密暫時還沒人知道。
&rdquo &ldquo我還記得&mdash&mdash哦，這是我還記得的為數不多的幾件事之一了，我現在全然搞不清現實和幻想之間有什麼區别，并且我在這兒每天都很忙，永遠有做不完的事，從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中分辨它們也顯得無關緊要&mdash&mdash不過，哈哈，我還記得我是怎麼洩露我的秘密的！他們驚恐的眼神好像還在我眼前閃現，我還記得，我隻是握緊拳頭對着他們蒼白的臉狠狠來了幾下，然後就讓他們輕松地逃離我的身邊了，他們跑得很快，一邊跑還一邊鬼哭狼嚎地叫着。
一想起那個情景，我就覺得渾身精力充沛。
看啊&mdash&mdash我猛地一發力，就把這根鐵條扭成了麻花，我随便一折，它就跟幹樹枝一樣斷了。
隻是這兒的長走廊有很多條，每條走廊還有很多道門&mdash&mdash我覺得自己肯定沒法找到出去的路，即便找到了，最後還要面對一道變态的大鐵門，不僅有鐵栓，還加了幾道大鎖。
他們得意地把我當展品擺在那兒給人參觀，因為我是個聰明的瘋子，他們都知道。
&rdquo &ldquo我還得想想。
我當時出去了，對，就是這麼回事。
深夜時分我回到家裡，發現我屋子裡坐着她那幾個兄弟中最傲慢的一個&mdash&mdash他說有重要的事找我。
我懷着一個瘋子所能做到的最為仇恨、憎惡的眼光看待他，無數次想着怎麼把他撕成碎片，這一點我記得很清楚。
當仆人跟我說他在樓上時，我馬上就跑過去了。
他說要單獨跟我說幾句話，我就讓仆人先下去。
這是一個深夜，第一次，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單獨待在一起。
&rdquo &ldquo起初我很謹慎地不去看他，因為我很聰明，我清楚地知道，我眼裡閃爍的瘋狂火焰他半點都沒察覺。
我們就這麼坐着，足足有好幾分鐘，他最後還是憋不住了。
原來，在他妹妹死後不久，我就說了那些奇談怪論，而且行為怪誕，這使他覺得侮辱了他妹妹。
再想到此前很多他一開始沒注意的事，使他覺得我曾經虐待她。
他認為我對已故的她的侮辱是故意的，是要羞辱她的家人。
他有制服在身，所以要求我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rdquo
我冷靜地把剃刀放回原處，拉開門，大聲求助。
&rdquo &ldquo他們把她在床上放好。
她在床上躺了好幾個小時，像根木頭一樣，等到她找回自己的言語、眼神和靈魂，卻已經丢失了理智。
她開始說些谵妄之言。
&rdquo &ldquo他們把好幾個醫生都請來了&mdash&mdash那些醫生都帶着庸俗的仆人，或騎駿馬、或乘高車，他們都聲名顯赫。
好幾個星期以來他們都在她床邊走來走去，還嚴肅地在另一個房間開會，互相讨論時聲音嚴肅而低沉。
其中那個最顯赫、最聰明的醫生用滑稽的聲音跟我說，讓我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他跟我&mdash&mdash跟一個瘋子，跟我！&mdash&mdash說我的妻子瘋了。
他站在一扇打開的窗戶前面，緊挨着我，一隻手搭在我的手臂上，用安慰的眼神看着我。
我隻需要一個動作，就能讓他成為下面街道上的一攤肉泥。
我要是幹了這事兒，才真是有意思呢！可是我放過了他，因為我不想讓人看穿我的秘密。
過了幾天，他們告訴我要将她送到什麼瘋人院，我要找個人去照料她。
讓我去找人！我找到一個空曠的地方，放開我的喉嚨大笑，我狂喜的叫聲刺透了黃昏如血的天幕。
&rdquo &ldquo過了一天她就死了。
送葬時我看到了白發老人。
對着她那麻木的屍體，她那些傲慢的兄弟滴了幾滴眼淚&mdash&mdash可他們卻以鐵石心腸的态度對待她在世時的痛苦。
看着這一切，我心中感到一股暗暗的、狂烈的喜悅。
在坐馬車回家的路上，我用白手帕遮住臉狂笑不止，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rdquo &ldquo雖然殺死她的目的我已經達到了，然而我總覺得自己的秘密不能保存長久了，因而覺得煩惱和不安。
我怎麼也隐藏不住内心亢奮激昂的狂喜，一個人在家裡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手舞足蹈、放聲高叫，像野獸一樣跳躍。
在外面的時候，看見穿梭在街道間的忙碌人群，或在戲院中看到有人跳舞、聽到音樂聲，那飽滿的狂喜就幾乎要撕裂我的胸膛，我想要沖到人群裡面，把所有人撕成碎片、變成一塊塊碎肉，我想盡情嚎叫。
然而我狠狠地跺了跺腳，把磨尖的指甲刺進自己的肉裡，咬一咬牙，我終究是忍住了，&lsquo我是瘋子&rsquo這個秘密暫時還沒人知道。
&rdquo &ldquo我還記得&mdash&mdash哦，這是我還記得的為數不多的幾件事之一了，我現在全然搞不清現實和幻想之間有什麼區别，并且我在這兒每天都很忙，永遠有做不完的事，從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中分辨它們也顯得無關緊要&mdash&mdash不過，哈哈，我還記得我是怎麼洩露我的秘密的！他們驚恐的眼神好像還在我眼前閃現，我還記得，我隻是握緊拳頭對着他們蒼白的臉狠狠來了幾下，然後就讓他們輕松地逃離我的身邊了，他們跑得很快，一邊跑還一邊鬼哭狼嚎地叫着。
一想起那個情景，我就覺得渾身精力充沛。
看啊&mdash&mdash我猛地一發力，就把這根鐵條扭成了麻花，我随便一折，它就跟幹樹枝一樣斷了。
隻是這兒的長走廊有很多條，每條走廊還有很多道門&mdash&mdash我覺得自己肯定沒法找到出去的路，即便找到了，最後還要面對一道變态的大鐵門，不僅有鐵栓，還加了幾道大鎖。
他們得意地把我當展品擺在那兒給人參觀，因為我是個聰明的瘋子，他們都知道。
&rdquo &ldquo我還得想想。
我當時出去了，對，就是這麼回事。
深夜時分我回到家裡，發現我屋子裡坐着她那幾個兄弟中最傲慢的一個&mdash&mdash他說有重要的事找我。
我懷着一個瘋子所能做到的最為仇恨、憎惡的眼光看待他，無數次想着怎麼把他撕成碎片，這一點我記得很清楚。
當仆人跟我說他在樓上時，我馬上就跑過去了。
他說要單獨跟我說幾句話，我就讓仆人先下去。
這是一個深夜，第一次，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單獨待在一起。
&rdquo &ldquo起初我很謹慎地不去看他，因為我很聰明，我清楚地知道，我眼裡閃爍的瘋狂火焰他半點都沒察覺。
我們就這麼坐着，足足有好幾分鐘，他最後還是憋不住了。
原來，在他妹妹死後不久，我就說了那些奇談怪論，而且行為怪誕，這使他覺得侮辱了他妹妹。
再想到此前很多他一開始沒注意的事，使他覺得我曾經虐待她。
他認為我對已故的她的侮辱是故意的，是要羞辱她的家人。
他有制服在身，所以要求我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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