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蟹?小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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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速奔出了清洲城門。

     一群武士策馬疾馳,馬镫、籠頭還有铠甲草摺和太刀晃蕩的聲音锵锵和鳴,還能聽到有人高聲談論,回憶道:&ldquo今日的主公仿佛統狹間之際的上總介信長殿下一般,出發之地也都同為清洲城。

    &rdquo 家康聽在耳裡,想自己并非效仿信長殿下之先智,但危急情勢下作決定就隻是時間的問題。

    按我的推算,時間應該還趕得上,現在海邊正好是退潮之際,邊頻頻算計邊向前奔馳。

     像武人動不動就說的&ldquo孤注一擲&rdquo,還有&ldquo聽天由命&rdquo等等,這些詞語在他的字典中是沒有的,自始至終都是種經營,是科學的。

    因此,在鼓舞士氣和把握戰機上,有時即便似信長之風,信玄智略,與秀吉有共同點,也都是基于他心中合理的計算,絕無例外。

    而今天趕往突變之地,他知道确是一場不劃算的戰争。

    但能讓他不得已走出這步不劃算的出陣,對于敵人秀吉的高明手腕,出發之前他也以最大的敬意給予了贊賞。

     此事實在危急。

     此次事件能讓家康咂舌贊歎的理由是很充分的。

    對于秀吉而言,若能取得蟹江、大野,以及附近海岸線自然是得利,但即便失敗也毫無損失。

    然而德川軍若是失去了這裡,那伊勢、尾張乃至整個小牧的局面難免會像決堤洪流般,立時顯出大敗之相。

     在家康神速趕往的同時,信雄麾下的梶川秀盛和小坂雄吉等人也趕赴而來。

    很快,從大野附近到蟹江便布陣完成。

     清洲和長島與這裡相距差不多。

    信雄派了兩名将領前來便安下了心,但不久當聽使者來報說家康本人也快馬趕到了前線,他也按捺不住,第二日天亮便整裝出發了。

     趕到一看,蟹江川、筏川、鍋田川乃至木曾川河口,數裡的海岸線已經全部由防禦栅欄連接在一起,全軍揮汗如雨地挖掘戰壕,布置障礙。

    遍地熟睡的士兵看來應該是昨晚徹夜勞作的隊伍,像爛泥般全無形象。

     &ldquo因整軍裝備來遲,不過合戰似乎還未開始&hellip&hellip&rdquo 信雄認為隻有戰鬥才是戰争。

    但看到家康的臉似乎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坐在馬紮上,側目望向了初夏湛藍的海面。

     &ldquo哎呀,這根本無須您特意前來啊。

    &rdquo 家康當然是故意這麼說的,但信雄卻原樣照收,&ldquo哪裡,若是讓敵軍登陸此處,我等之間的聯絡就将中斷。

    &rdquo發表了一通自己的見解,又罵道:&ldquo泷川一益這個武門敗類!伊勢一介小鄉士,受父親信長之恩,才被提拔至與柴田、丹羽并坐的地位,如今卻忘恩負義!&rdquo又說鳥羽的九鬼嘉隆也是個忘恩之徒,畜生不如,将因由一一說給家康聽。

     雖然家康也大大利用信雄的這種心理,将同樣的罪名加諸秀吉頭上,向天下宣揚,并以此作為德川軍的戰争名義,但眼下,信雄的滿腹牢騷也讓他略感厭煩。

     這位公子哥兒過于高估了恩情,而且并非自己施與而是父親聲望所得的價值。

    即使是在當事人權威尚存的時候,意識到恩情和讓他人意識到恩情的行為都是非常危險的,然而這個不懂人情世故的末路名門之子,至今依然認定這是世間通用之理。

     真是可悲。

    家康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信雄同樣咒罵,不禁暗自感歎。

     總之,家康和信雄暫且在此歇息了一會兒,而另一方面,一直在海上遊弋的九鬼嘉隆的船隊徘徊着無法上岸。

    因為此處沿岸是一片淺灘,不等滿潮船舶便無法靠岸,而當潮水漲滿時,海岸線一帶又已經遍布翻揚着德川、北畠旗幟的栅欄,守備方面毫無破綻。

     這個時代的武器除了弓箭、步槍便沒什麼像樣的了。

    雖然這點距離,陸上的家康、信雄甚至能看清船上的人影,但九鬼嘉隆的水軍卻毫無辦法,隻得在海上漂來漂去。

     作為攻方的泷川軍而言,事情本不應如此。

    包括泷川本人在内的七百士兵先行登陸,進入了蟹江城,但本該随後而來的糧草彈藥以及大部隊卻恰逢退潮之期,隻能等待上陸時機。

    而就在此期間,家康卻快速地搶先一步做好了防禦措施。

     隻是一步落後,就将最初的戰略意圖完全颠覆了。

    作戰的目的原本是要中斷長島信雄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