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哭鬼甚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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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您的心意&hellip&hellip&rdquo &ldquo各位,聽我說。

    &rdquo甚内抑制住衆人的嗚咽說道,&ldquo現在起我将前往伊賀上野襲擊泷川三郎兵衛的居城。

    但是和武士們不同,諸位都是老人,還有一直照顧我母親、負責膳食起居的女童,我不能将你們帶上戰場。

    即便留你們在此,從今日起脅坂家也将斷絕,不,是主動斷絕以立最後的家門名聲&hellip&hellip各位聽我一言,請别再哭泣,就此分别吧!&rdquo &ldquo為什麼,為什麼要遺棄家門?&rdquo一位名叫綿棉的将甚内從小養育大的婆婆說道:&ldquo您怎能做出如此不孝之事,又要如何面對先祖英靈呢?&rdquo就好像在代替脅坂家祖先斥責一般,咬着衣角哀歎。

     看着家人的眼淚,甚内也不禁淚如泉湧,幾乎無法揚聲。

     &ldquo婆婆啊,我實在是不孝至極,然而大錯已鑄,就别再責怪過往。

    如今我即将面對的戰鬥并未得到主公允許,乃擅自之舉。

    可悲,如今這一不孝之身所處的立場,勝也是滅亡,敗也是滅亡,無論如何都難以保住家聲。

    所以我希望無辜的各位各自回鄉,保住自己的性命&hellip&hellip明白了嗎,我的這份心情?&rdquo &ldquo我不明白!&rdquo一位年輕的侍女說道:&ldquo老爺您越是這樣說我們就越無法眼看着您走。

    即便童子老人留下,還請帶上我們一同前去!&rdquo &ldquo不,我也會留下我的母親和妻子、孩子,除了壯丁,其他人皆不可同行。

    既然大家如此為我着想,那裡還有我的血脈,今後我的孩子就拜托你們了。

    &rdquo 他的妻子抱着尚在哺乳期的孩子,坐在無人注意的屋檐下低下了頭。

     将剛出生的孩子、妻子和母親拜托給常年侍奉的老仆和下人們後,甚内立馬棄家而走。

     以他目前的身份,常在馬廄的馬隻有兩三匹,府邸内所有男子手持武器齊聚門前,總人數僅三十餘名&mdash&mdash這便是家中所有男丁了。

     雖然所有人都在疑惑,以如此微弱之勢,主人到底要去哪裡,做什麼呢?但卻沒有人依理向主人問&ldquo是要去合戰嗎?憑借這點人勢能打敗對方嗎?&rdquo隻是緊跟主人身後往前,與主人下令攻擊的敵人全力對戰,除此之外不作他想。

     如此簡單的生命的一緻自然不是在此刻一下子就能形成的,而是常年為武家奉公的習性,是從住進武家、吃武家飯開始,幾年或幾十年慢慢熏染出來的。

    從照管馬廄的到取鞋的,所有人心中都隻想着:&ldquo奉公之時終于到了!&rdquo 這種主仆關系并非這家有那家沒有,而是武家社會的一種常理。

    不管主人平日的為人如何,一旦志為武士,以武家為主,就相當于将無言的奉公明證交予了主人,即便足輕小仆心中也牢牢地抱着這一想法。

     如今貴為大阪城之主的秀吉,十八弱冠還叫作日吉的時候,經曆了數年流浪回到家鄉,來到莊内川河畔,接近當時的年輕城主織田信長,突然沖到其馬前,懇求道: &ldquo我想成為武士!請收下我吧!&rdquo 面對日吉的請求,信長隻問了他一句: &ldquo你有何才能?&rdquo &ldquo我沒有任何才能。

    我隻學會有事時便要以死相赴。

    &rdquo 信長聽了這句話,當場将日吉加入了隊列,作為清洲下等士之末。

    從此事也可充分看出,使喚仆從的主人也好,侍奉主人的随從也好,武家奉公最重要的便在于一朝&ldquo有事&rdquo之時。

     好了,閑話談到這裡。

     脅坂甚内安治棄家赴上野絕不是因為黔驢技窮、自暴自棄而為之,雖然勢單力薄,但既然他有三十餘名與自己同心一緻的奉公人,心中自然已下定決心。

    決定什麼?當然是讨伐偏要以欺瞞手段、灑淚煽動男兒情,騙取武士義氣之心的泷川三郎兵衛并枭其首級。

    甚内在心中發誓:&ldquo雖說是出于奪回母親的人子之情,但其奸詐、卑劣之手段,無論如何也不能留其于世!&rdquo 白晝之際,兩三名甲胄騎兵和三十餘名步兵朝着東面跑過大阪新市街,讓市民們不禁注目,但人數實在太少了,誰也不會想到他們是去赴一場明知是死路的合戰。

     甚内領着小衆從平野街道出了龍田,當晚于郡山紮營夜宿。

     郡山領主筒井順慶的家臣來到他們夜營之地,責問道:&ldquo還以為是群野武士,不過架勢如此凝重,是要去往何處呢?您應該知道,無論哪個領地,來到他國擅自紮營都是違法的吧?&rdquo甚内寒暄道:&ldquo您教訓得是。

    然此次行程非同一般,不可耽擱,還請諒解,予以寬恕!&rdquo &ldquo非同一般?&rdquo &ldquo非同一般所指的便是合戰,如今我們正在前往途中。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