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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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院金堂的一個房間内空無一人,隻有蠟燭靜候黑夜。

     不一會兒客人被帶到房内,正是津川玄蕃、泷川三郎兵衛、淺井田宮丸、岡田長門守四人。

     屋内隻擺有茶點,時值正月半,可謂極度寒冷。

     不久,一陣咳嗽的聲音傳來,還有一個随從的腳步聲,衆人立刻猜到是秀吉。

    似乎正高聲邊說什麼邊前進,想來大概是咳嗽聲。

    不一會兒便推門進入,招呼道:&ldquo喲。

    &rdquo &ldquo不好意思久等了。

    &rdquo說着握拳咳嗽了一聲。

     擡頭一看隻有秀吉,身後連一個小姓也沒有。

    四人變得難以輕松起來。

    挨個進行寒暄時,秀吉則一直不停擤鼻涕。

     &ldquo大人似乎感染了風寒?&rdquo終于三郎兵衛打破沉默問道。

    秀吉道:&ldquo今年流感盛行,難以幸免。

    &rdquo 招待很冷淡,連酒肴也未準備。

    也不提及任何閑話雜談。

    過了會兒秀吉開口道:&ldquo三介殿下近來的舉動不覺得令人困擾嗎?&rdquo 四人一驚,都心想這難道是對自己身為老臣的職責進行斥責。

     接着秀吉又說了句,&ldquo各位想來也煞費苦心了吧。

    &rdquo四家老臉上才又恢複了氣色。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諸位都是獨當一面之人,但身處三介殿下之下也無可奈何。

    我懂&hellip&hellip我築前也同樣盡心盡力為三介殿下,然而事态卻一再逆行,令我深感意外。

    &rdquo 最後的語氣帶有激憤之情,四人感到一陣悚然。

    秀吉繼續綿綿不絕地訴說衷腸,甚至還舉出具體事例,表明對信雄的不滿,最後歸結道:&ldquo如今我總算下定決心了。

    &rdquo &ldquo對一直忠心耿耿追随多年的諸位而言雖然殘忍,但也實屬無奈。

    不過,若是能和秀吉齊心相向,汝等身為老臣聯袂迫使三介殿下自裁抑或削發的話,事情便好解決了,也不用出動一兵一卒。

    等事成之後,伊勢、伊賀等地的稅關之地将作為功勞分别賜封給汝等&hellip&hellip召汝等前來便是為此,請三思再答。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不隻是寒氣,内心升起的恐懼令四人戰栗不止。

    四面牆壁無不散發着刀槍無聲的氣息,秀吉的雙眼則如發光的洞穴般盯着四人,似在催促回答是或否。

     既已提出如此重大之事,便不能離席,也無法拖延,已是在劫難逃。

    四人長歎垂首,最終還是應承了下來,并立即寫下誓約書呈上。

     &ldquo族中人正在柳之間舉行酒會,汝等也去打打交道吧。

    築前也想陪同一起,但感染風寒,先行休息了。

    &rdquo收下誓約書後秀吉立刻便起身進了内屋。

     當晚,信雄的心顯得很不安穩。

    雖然晚膳時召來了侍臣、禦伽衆、僧侶甚至日吉神社的巫女來交談,熱鬧喧嚣了一番,但宴席散後隻剩獨自一人時,他便不時差遣小姓去問當班武士,&ldquo現在幾時幾刻?&rdquo&ldquo老臣們還未從金堂回來嗎?&rdquo等等。

     後來,四人中隻有泷川三郎兵衛雄利回來了。

     &ldquo隻你一人?&rdquo信雄疑惑地注視着面前的三郎兵衛。

     &ldquo是的,僅我一人回來了。

    &rdquo看他說話的神色,事情絕不簡單,信雄也不禁感到心悸。

    三郎兵衛撐着雙手埋頭不起,一陣哭聲傳來。

     &ldquo怎、怎麼了,三郎兵衛&hellip&hellip築前所謂的要事,到底何事?&rdquo &ldquo這次召見實在太痛苦了。

    &rdquo &ldquo什麼,莫非召你們前去對你們施加了刑法?!&rdquo &ldquo果真如此也不會覺得痛苦。

    實在太令人震驚了,置吾等于刀刃中,不論是否逼迫寫下誓約書&hellip&hellip殿下也必須作好覺悟不可。

    &rdquo他将秀吉向四人提出的計謀毫無遺漏地在信雄面前一一道出。

     &ldquo臣等心知若不應承,便會被當場殺害,無奈之下四人聯名簽署了誓約書。

    之後列席築前族人的酒會,臣覓得間隙便立刻一個人偷偷趕回&hellip&hellip稍後若是發現我不在引起騷動,恐怕此處也将變得不再安全。

    請殿下盡快準備撤離。

    &rdquo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