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受家照

關燈
不已。

     誰都不知道真相。

     因為平日裡一貫沉默寡言、成熟穩重、比其他人更文雅好學,他反而遭到了勝家和盛政等人的厭惡。

    但正是這位遭主公厭惡的、皮膚白皙的、二十五歲的年輕武士救了主公性命。

     把他面罩下的頭包起來後&mdash&mdash &ldquo是我殺了柴田勝家!&rdquo &ldquo我搶到了金帛馬标!&rdquo 人們宣揚着自己的功勞,奏着凱歌,整座山都為此搖晃了,又熱鬧了好一會兒,安靜不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羽柴軍方面還不知道那個首級不是柴田勝家的,而是作為替身的毛受勝助的。

     殺了勝家了! 拿到北之莊的首級了! 整個陣地人聲鼎沸,與此同時,搶到敵人的馬标、金帛的喊聲也混在其中,久不停歇。

    這裡有個讓人搞不清楚的問題:到底是誰拿到了毛受勝助的首級?是誰搶到了馬标? 各種書籍中的記載對此議論紛紛,更讓人不清不楚了。

     堀秀政麾下功勞的記錄中寫道: &ldquo秀政手下的士兵,半右衛門奪了勝家的馬标的禦币,取了兩個首級。

    秀政獻給秀吉,賜給半右衛門黃金一枚和刀一把。

    作為兩個首級的獎賞,還給了金币三枚。

    半右衛門隻拿了一枚金币,另一枚還了回去。

    &rdquo 另外,另一本《寬永譜》中又寫道: &ldquo堀監物直政在與柴田作戰之時,手執十字槍,奪到了柴田的金帛馬标。

    這時小塚藤右衛門跑上前來,與直政交手。

    直政把禦币扔到地上,将藤右衛門摔倒并把他按在身下,取了首級。

    &rdquo 兩篇文章寫的并不一緻。

    但是這個堀監物的确是那時的又者(陪臣)中有名的刑部、監物、松井佐渡,被世上的人稱贊為剛強之人。

    此外,他殺了柴田軍中骁勇的小塚藤右衛門這件事在其他書中也有記載,這件事應該沒有錯。

     但是,聲稱自己取了毛受勝助首級的人非常多。

    《餘吾合戰覺書》中還能看到這樣的記載: &ldquo&hellip&hellip木下不斷報着自己名字,拿着勝助的首級參見築前守。

    衆多将士都贊歎他戰姿英勇,非比尋常。

    &rdquo 還有一本書中記錄是小川佐平次佑忠手下的人殺的。

     同樣,關于馬标也是衆說紛纭。

    有說法說是蒲生飛彈守的士兵原孫右衛門拿到了,還有個說法說是稻葉八兵衛、伊澤吉介、古田八左衛門的四人組辛苦獲得的。

    沒有證據證明哪個是對哪個是錯。

     最後,真相無從得知,而當時在場作戰的人也不知道哪個是真相。

     如此,毛受家照假稱是勝家,堅守在馬标下戰鬥到最後,這最後的血戰一定是非常慘烈的瞬間。

    血肉橫飛、血染碧草。

    足可證明這是一支無比凄怆的小隊伍。

     也是這一時刻,另一方面,秀吉已經進入狐塚附近了。

     在這之前,前田父子從戰場上撤退折返,退回到北方。

    佐久間的餘兵雖然也曾停下試着抵抗,但得不到支援,很快就被殲滅了。

     就這樣,值得羽柴主力軍交戰的敵人全部被殲滅了,圍着秀吉的騎馬團的幕僚和前前後後人數衆多的軍隊,把旗子和馬标舉向驕陽,蜿蜒曲折地向北繼續進發。

    從茂山路過父室村、穿過國安、天神前,繼續浩浩蕩蕩地走在今市北面、狐塚和橡之木山之間的街道上。

     從茂山到這裡有數裡距離。

     《賤嶽合戰記》這麼描寫當天的天氣狀況: &ldquo&hellip&hellip四月二十一日,辰時下刻,萬裡無雲,驕陽直射。

    受傷的士兵被太陽長照非常痛苦。

    &rdquo 跟叙述的一樣,雖然當時隻是初夏,在美濃下了大暴雨之後,天氣一變,一下子就成了酷暑,開始了夏日炎炎的日子。

     因此,從大垣出發以來一直不停趕路、不停戰鬥,一覺也沒睡的将士們的疲勞絕不隻有一點點。

     曬得滾燙的甲胄的重量自不用說,捂在甲胄裡面的身體流出來的汗也已經不是所謂的&ldquo汗&rdquo了。

    每個人的臉都成了紫銅色。

    滿身的血痕和泥點他們也意識不到了。

    隻能從他們的神情和動作看出整個隊伍的士兵都非常非常餓,想快點兒喝一杯水,想好好睡一覺,在泥地、草地上睡也不要緊。

     長途跋涉的士兵當然是很累的。

    其實就是秀吉自己也知道這樣是不行的。

    隻不過現在因為敵人正&ldquo虛&rdquo,才會這麼迎難而上,采取強行戰法。

    如果勝家和前田父子面對這個長途跋涉一鼓作氣的軍團時選擇團結一心以逸待勞的話,勢如破竹的羽柴軍隊再怎麼精銳也會在這裡筋疲力盡,如同斷弦之弓,在這一局定勝負的關頭被推入慘敗的境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