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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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擁有的這些與生俱來的東西,讓他受盡了美麗女性的蔑視與嘲笑。

     年少的他也有悲花憫月的情懷。

     多愁善感中所承受的這些忍耐,是輕薄的美人和貴公子們所想象不到的。

     縱然這樣,既然為人,就要接受嘲笑,沒有因此就放棄自己的道理。

     &ldquo總有一天,&rdquo藤吉郎想,&ldquo早晚,早晚!&rdquo藤吉郎獨自在心中暗暗發誓着。

     他要讓人們看看世間的美姬們是如何向醜男獻媚的,這也是他時常激勵自己向前的動力。

     這樣的心情在不知不覺間培養了他的女性觀和戀愛觀。

    也正因為這樣,&ldquo愛戀&rdquo這個詞不合他的心意,他看不起那些對女性的美頂禮膜拜的男人,對将戀愛當成人生第一要義,活在玫瑰色世界中,遊戲于甘甜之淚中的男人們也感到很反胃。

     &ldquo&hellip&hellip可是,若是甯子的話,就另當别論了,我可以投入愛戀之中吧&hellip&hellip&rdquo 好惡全在人的意念中。

    藤吉郎在自己這裡也不例外,就這樣妥協了。

    入睡前,他在腦海中還描繪着甯子的輪廓。

     第二天,他不當班,在城内沒有工作任務。

    他應該收拾一下昨天看的桐田的宅邸,準備些家具物品,可他隻顧着在城内晃蕩,尋找與犬千代碰面的機會。

     犬千代經常有禮有度地侍立在信長之側,并沒有同藤吉郎多說過話。

    他從信長旁邊望向信長臣下的眼神比信長還要不遜。

     有時藤吉郎等在信長面前獻言時,可以看見在一旁聽着的犬千代嘴角上會挂上一絲别有意味的笑,仿佛在說:&ldquo這猴子又&hellip&hellip&rdquo 同時那眼神還好像已經将人看穿了般。

    藤吉郎因此很不快,幾乎不與他有什麼來往。

     &ldquo藤吉郎,今天不當班嗎?&rdquo 藤吉郎正在和中門的番士說話,有人打了聲招呼走了過去。

     回頭一看,是剛剛聽說今天要去什麼地方辦事,不在城内的犬千代。

     &ldquo呀!&hellip&hellip好久不見!&rdquo 藤吉郎趕緊追上去。

     &ldquo犬千代君,有點事情想和您誠懇地談一下。

    &rdquo 個子遠遠高過藤吉郎的犬千代用通常的那副眼神居高臨下地望着藤吉郎。

     &ldquo公事還是私事?&rdquo &ldquo說到誠懇地談,自然是私事。

    &rdquo &ldquo這樣的話,現在不行。

    我是遵主公之命而歸的。

    若是私事的話,以後再說吧。

    &rdquo 真是冷淡啊! 隻見犬千代幹脆利落地又繼續走他的路。

     &ldquo真是個讨厭的家夥,不過他也出人意料地有他好的地方。

    &rdquo 藤吉郎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過了片刻終于也一轉頭大跨步地走開了。

     藤吉郎去了城裡。

     他來到桐田的新居,隻見有洗門的,有向裡面搬行李的。

     &ldquo哎呀,走錯門了?&rdquo 藤吉郎趕緊四下望望,這時隻聽廚房方向有個男聲叫他。

     &ldquo喂喂,藤吉郎!&rdquo &ldquo哦,是你啊!&rdquo &ldquo對,是我。

    你去哪裡了,還得别人幫你收拾新居,料理家事。

    &rdquo 來幫忙的是藤吉郎在做炭柴管事時認識的負責倉房、廚房的同事們。

     &ldquo啊呀啊呀,看來能住了啊!&rdquo 就像是在說别人家的事情一樣,藤吉郎邊說邊進入室内。

     有酒水端來。

     家裡還被放置了新衣櫃、茶具架。

     這些是平日裡仰慕他、感恩于他的人聽說了他的榮升後,特意帶來祝賀他的。

     這些朋友帶來慶賀之物後,見這位不慌不忙的主人居然不在,并且還尚未整理新居,便七手八腳地打掃了起來,還擺放了家具,擦淨了門。

     &ldquo呀,真是謝謝、謝謝!&rdquo 藤吉郎撓了撓腦袋,趕緊伸手一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所謂力所能及的事情不過是将酒盛在酒壺中,擺上飯食。

     薪山以來,受過藤吉郎恩義的商人們準備了佳肴,買了許多生活必需品,幫了很大的忙。

     隻見廚房那兒還有胖乎乎的女人在做一些廚房工作。

     &ldquo那位婢女是從我們那邊的村裡帶來的,也可能做得不好,你先吩咐着試試看。

    &rdquo商人們對他說。

     藤吉郎趁勢回答道:&ldquo我想要一名可以做仆役長、管家的老人,有合适的幫忙介紹一下。

    &rdquo 就這樣,說着話的工夫大家圍坐在一起,新居宴終于在主人到來後開始了。

     &ldquo幸好今天來這兒看看,若是前來幫忙的大家連主人都看不到的話&hellip&hellip&rdquo 藤吉郎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雖然不覺得自己太過不緊不慢了,但是多少有點。

     不拘一切開懷暢飲。

    飲酒就當如此。

    平日裡謹遵禮節,暢飲之時抛掉一切面紗。

     這不隻是這裡的鄉村土著武士的風習,公卿、室町的朝廷武家都是如此。

    這是當時的酒場之風。

     大家展示出平日裡深藏不露的技藝,跳猿樂舞,以箸叩擊器物,好不熱鬧。

     住在附近的同職的妻女們也都聞聲來祝賀一番。

     &ldquo喂,木下君,這家的主人!&rdquo &ldquo怎麼了?&rdquo &ldquo沒什麼。

    你也該去周圍的鄰居們那裡問候一下。

    &rdquo &ldquo不,還&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麼,還不去?怎麼能隻在這裡載歌載舞地等别人來。

    快點,穿上外褂去拜訪一圈。

    把你搬來并将在馬廄任職一事跟大家說一下。

    &rdquo 過了四五日,有與侍女同村的男子前來做中間奉行,還召來了一名年輕武士随從。

     就這樣好歹有了一座小宅邸,有了奉公人,雖說俸祿不多,藤吉郎也算是一戶之主了。

     離開時,侍女和年輕随從會出門相送。

     &ldquo您慢走!&rdquo 藤吉郎還在舊衣店買了青色棉線帶大桐紋的帥氣的披肩,并帶上大刀,這樣出去走上一圈,感覺總是不錯。

     另外甯子的事也不能一直拖着,今天早晨藤吉郎邊想着甯子的事情邊來到清洲城外的護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