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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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卻不是因為對那臉長得像猴子什麼的有興趣,甚至連那種念頭都沒有。

    讓他再次認真端詳這張臉是因為日吉的異相。

    而且,嘉兵衛一瞥之下所感知到的,絕不是那感歎能解釋的。

    一種無形的、更加複雜的直覺讓他停了下來。

     要說這穿着髒兮兮的棉衣的矮小男子何處有這麼大的魅力的話,可能就是他正在仰視着嘉兵衛的眼睛了。

    眼為心窗。

    雖然在這個矮小的男子身上找不到什麼可取之處,但是那雙眼卻清澈、堅毅而深邃,在眼周還有細小的笑紋,招人喜愛。

    嘉兵衛喜歡上他了。

    如果嘉兵衛對相術更加精通的話,他必定會驚歎于日吉掩藏在塵土下紅如雞血石的耳朵,明明很年輕卻像老人一樣滿是皺紋的額頭,這些是将來必成大器之相。

     不過,嘉兵衛的眼光還沒有到達那種程度。

    然而,一見之下,他就對日吉有着莫名的喜愛和期待,心裡覺得不能就這麼讓他離開,于是就什麼都沒問,看着能八郎說:&ldquo順便把他帶回家,要帶到家。

    &rdquo說完一拽缰繩先走了。

    面對大河的家門前,有四五個家臣仆從。

     &ldquo啊,您回來了。

    &rdquo門開着,拴馬石上拴着馬匹,看樣子有人在他不在時來訪了。

     &ldquo誰來了?&rdquo嘉兵衛走到近前,翻身下馬後,立刻問道。

     &ldquo是駿府的使者。

    &rdquo聽後,嘉兵衛沒有說話快步往裡走去。

    說到駿府,指的就是主人今川家,有使者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再加上有和曳馬城飯尾豐前商談的事,嘉兵衛忙得忘了日吉,或者他是想過一會兒再說,總之他沒說什麼就進去了。

     &ldquo喂,站住!&rdquo想和武士們一起進去的日吉,馬上就被守門的發現了。

     &ldquo怎麼回事啊?那個人。

    &rdquo日吉滿是泥土的手提着同樣都是泥土的草包。

    臉上也有泥,因為泥快要幹了有些癢,所以日吉抽動着鼻子。

    守門的人看着那好像嘲弄人似的動作:&ldquo怎麼?你這家夥。

    &rdquo手向日吉的衣襟伸了過去。

    日吉往後退了一點兒說道:&ldquo我是賣針的。

    &rdquo &ldquo這不是賣針什麼的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會被抓起來的。

    &rdquo &ldquo你去問問你的主人吧。

    &rdquo &ldquo問什麼?&rdquo &ldquo剛才進去的那個騎馬的武士說讓我跟着來我才來的。

    &rdquo &ldquo大人不可能說那種話,胡說!&rdquo這時能八郎想起日吉的事,回來找他了。

     &ldquo守門的,那個人沒問題。

    我們知道的。

    &rdquo &ldquo好的。

    &rdquo &ldquo猴子,到這邊來。

    &rdquo能八郎一叫日吉猴子,看門的人都笑了。

     &ldquo什麼呀,那家夥,穿着白短褂,提着泥草包,弄得跟妙見菩薩的侍童似的。

    &rdquo被能八郎帶着走的日吉,聽到了背後守門人的話。

    不過他已經十八歲了,對各種各樣的人的嘲弄已經習慣了,但卻不是沒有感覺,不是麻痹。

    因為聽到背後的這種嘲諷時,他也和其他人一樣,原本就紅的臉也會充血,特别是耳朵會變得通紅。

    這就是他内心感情的證據。

    雖然如此,可是日吉不會感情用事。

    假裝沒聽見也是他的可取之處。

    他不因逆境扭曲,不讓自己卑躬屈膝,就像靜靜地等待暴風雨過去的花草一樣。

     &ldquo猴子。

    &rdquo &ldquo在。

    &rdquo &ldquo那邊有一個空馬廄,你不要引人注意,老實地在那兒待着。

    &rdquo能八郎好像還有事,說完就走了。

    一到黃昏時分,從準備膳食的廚房的竹窗裡飄來了飯菜的香味兒。

    宅邸的深處傳來鼓音,笛音也加了進來,看來正在欣賞歌舞呢。

     本身自視名門的駿府今川家,十分喜好京都的奢華,就連武士們的劍鞘和内眷們的衣飾也可見這股風氣。

    這裡的松下嘉兵衛從根兒上就是地方武士,嘉兵衛自身也是樸素的人。

    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