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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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餘人馬向戶石城進發。
戶石城雖是一座小小的山城，要攻下十分容易，但必須提防為救援戶石城而來的村上義清的援軍。
為此，這僅有的四千兵士，卻還不得不分為兩路：一路進攻戶石城，一路抵擋敵方的援軍。
就在即将攻城之際，果不出所料，斥候來報村上義清率軍七千六百前來援救。
于是甘利、小山田、橫田諸隊立即趕往城北迎擊。
兩軍相逢，戰鬥立時展開。
這邊晴信率領本隊人馬，于城西開始進攻戶石城。
此戰中，勘助隸屬晴信本隊，率領二十五名足輕，堅守本陣[7]。
戰鬥開始不多時，勘助心裡便隐隐擔憂。
僅憑四千人之力便來攻取戶石城，原本就頗為勉強，此時卻又兵分二 路，加之陣形亦不利，實在教人無法樂觀。
若是對勘助最為親近的闆垣信方在場的話，當可通過他勸說晴信，一開始便拆開陣形向後撤退。
無奈信方固守诹訪，未能參與此戰。
若是晴信直接詢問自己的意見，理所當然的，自己亦會建議後撤。
但既然晴信尚未詢問，自己也隻得固守本分。
因為決定要強行進攻戶石城的，正是晴信本人。
此戰自辰時開始，不到半刻，便進入了敵我難分的混戰狀态。
甘利、橫田、小山田諸隊，一開始便被數倍于己的敵人壓制，苦苦支撐。
在村上軍中，有一騎于戰場之上縱橫捭阖，十分醒目。
此人孔武有力，乃是一位勇猛的武者，正是連甲斐亦聞其名的小島五郎左衛門。
此人騎着一匹格外高大的戰馬，手中揮舞一杆大身之槍，那姿态就連作為敵人的武田軍也覺英勇飒爽。
這時，武田軍中一位年輕武士拍馬向小島殺将過去，乃是橫田備中守[8]的養子彥十郎，年方二十三歲。
與小島相比，彥十郎未免顯得過于纖弱了些。
兩人交戰不過兩三回合，忽然雙雙落馬。
未幾，自地面站起身來的，竟是彥十郎。
此結果頓出衆人意料，均覺不可思議。
彥十郎的武功立時傳到晴信本陣。
&ldquo斬殺了敵将小島五郎左衛門嗎？&rdquo 晴信甚是高興，仿佛認為這是吉兆。
&ldquo殺了小島一人，又能怎樣呢。
&rdquo 勘助說。
勘助認為這種一對一的厮殺很愚蠢，就連小島這遠近聞名的勇猛武士，不也戰死了嗎？在這戰場上，個人的武力是不足以信任的，戰鬥中最關鍵的地方全不在于此處。
勘助如此認為。
勘助此話讓晴信感到不快。
&ldquo殺死小島一人，可抵得上殺掉數百普通敵兵。
&rdquo 晴信說。
勘助沒有回話，自顧自地說了一句：&ldquo危險了。
&rdquo 此話甚是唐突，周圍衆人一時未能理解話中之意。
&ldquo什麼危險了？&rdquo晴信責問道。
&ldquo甘利大人、橫田大人，都處于危險之中。
&rdquo &ldquo這裡不是無法看到戰場嗎，你怎知危險？&rdquo &ldquo我勘助看得很清楚。
&rdquo 說此話時的勘助，臉上表情全無平素的醜陋，而是如神靈一般的敏銳。
甘利備前守與橫田備中守陣亡的消息傳到本陣，是約莫一刻之後的事情。
與此同時，失去主将的甘利與橫田兩隊開始混亂，無法保持陣形，眼看就要潰敗。
此勢亦逐漸波及攻擊戶石城的軍隊。
見此情形，晴信即刻派出旗本衆[9]，以圖維持各隊陣形。
無奈此舉收效甚微，武田軍的潰敗之色已漸漸濃厚。
于是，晴信與先鋒小山田隊[10]和後軍諸角隊[11]取得聯系，将全軍合于一處，以期對抗敵軍。
正當晴信跨上馬背，欲親自率領本隊加入戰陣之時，勘助在一旁說道：&ldquo總大将親自率軍突入敵陣，卻不知于戰事有何益處？&rdquo &ldquo此舉不是迫于無奈嘛。
&rdquo &ldquo您已經有戰死的覺悟了嗎？&rdquo 對此晴信默然不語，勘助此時覺得晴信畢竟還是過于年輕了些。
&ldquo保全此身，對于取得最終的勝利是十分重要的。
誠然，士卒們相繼戰死，無法不引起您的憤怒，但這憤怒或會招緻您作出輕率之舉啊。
&rdquo 晴信聽罷此言，從坐騎之上俯視着山本勘助那矮小的身軀。
對于這個其貌不揚、不知是無知還是聰明，卻總是沉着 得令人讨厭的異相之人，晴信忽然感到他比任何近臣都值得信賴。
&ldquo你有何對
戶石城雖是一座小小的山城，要攻下十分容易，但必須提防為救援戶石城而來的村上義清的援軍。
為此，這僅有的四千兵士，卻還不得不分為兩路：一路進攻戶石城，一路抵擋敵方的援軍。
就在即将攻城之際，果不出所料，斥候來報村上義清率軍七千六百前來援救。
于是甘利、小山田、橫田諸隊立即趕往城北迎擊。
兩軍相逢，戰鬥立時展開。
這邊晴信率領本隊人馬，于城西開始進攻戶石城。
此戰中，勘助隸屬晴信本隊，率領二十五名足輕，堅守本陣[7]。
戰鬥開始不多時，勘助心裡便隐隐擔憂。
僅憑四千人之力便來攻取戶石城，原本就頗為勉強，此時卻又兵分二 路，加之陣形亦不利，實在教人無法樂觀。
若是對勘助最為親近的闆垣信方在場的話，當可通過他勸說晴信，一開始便拆開陣形向後撤退。
無奈信方固守诹訪，未能參與此戰。
若是晴信直接詢問自己的意見，理所當然的，自己亦會建議後撤。
但既然晴信尚未詢問，自己也隻得固守本分。
因為決定要強行進攻戶石城的，正是晴信本人。
此戰自辰時開始，不到半刻，便進入了敵我難分的混戰狀态。
甘利、橫田、小山田諸隊，一開始便被數倍于己的敵人壓制，苦苦支撐。
在村上軍中，有一騎于戰場之上縱橫捭阖，十分醒目。
此人孔武有力，乃是一位勇猛的武者，正是連甲斐亦聞其名的小島五郎左衛門。
此人騎着一匹格外高大的戰馬，手中揮舞一杆大身之槍，那姿态就連作為敵人的武田軍也覺英勇飒爽。
這時，武田軍中一位年輕武士拍馬向小島殺将過去，乃是橫田備中守[8]的養子彥十郎，年方二十三歲。
與小島相比，彥十郎未免顯得過于纖弱了些。
兩人交戰不過兩三回合，忽然雙雙落馬。
未幾，自地面站起身來的，竟是彥十郎。
此結果頓出衆人意料，均覺不可思議。
彥十郎的武功立時傳到晴信本陣。
&ldquo斬殺了敵将小島五郎左衛門嗎？&rdquo 晴信甚是高興，仿佛認為這是吉兆。
&ldquo殺了小島一人，又能怎樣呢。
&rdquo 勘助說。
勘助認為這種一對一的厮殺很愚蠢，就連小島這遠近聞名的勇猛武士，不也戰死了嗎？在這戰場上，個人的武力是不足以信任的，戰鬥中最關鍵的地方全不在于此處。
勘助如此認為。
勘助此話讓晴信感到不快。
&ldquo殺死小島一人，可抵得上殺掉數百普通敵兵。
&rdquo 晴信說。
勘助沒有回話，自顧自地說了一句：&ldquo危險了。
&rdquo 此話甚是唐突，周圍衆人一時未能理解話中之意。
&ldquo什麼危險了？&rdquo晴信責問道。
&ldquo甘利大人、橫田大人，都處于危險之中。
&rdquo &ldquo這裡不是無法看到戰場嗎，你怎知危險？&rdquo &ldquo我勘助看得很清楚。
&rdquo 說此話時的勘助，臉上表情全無平素的醜陋，而是如神靈一般的敏銳。
甘利備前守與橫田備中守陣亡的消息傳到本陣，是約莫一刻之後的事情。
與此同時，失去主将的甘利與橫田兩隊開始混亂，無法保持陣形，眼看就要潰敗。
此勢亦逐漸波及攻擊戶石城的軍隊。
見此情形，晴信即刻派出旗本衆[9]，以圖維持各隊陣形。
無奈此舉收效甚微，武田軍的潰敗之色已漸漸濃厚。
于是，晴信與先鋒小山田隊[10]和後軍諸角隊[11]取得聯系，将全軍合于一處，以期對抗敵軍。
正當晴信跨上馬背，欲親自率領本隊加入戰陣之時，勘助在一旁說道：&ldquo總大将親自率軍突入敵陣，卻不知于戰事有何益處？&rdquo &ldquo此舉不是迫于無奈嘛。
&rdquo &ldquo您已經有戰死的覺悟了嗎？&rdquo 對此晴信默然不語，勘助此時覺得晴信畢竟還是過于年輕了些。
&ldquo保全此身，對于取得最終的勝利是十分重要的。
誠然，士卒們相繼戰死，無法不引起您的憤怒，但這憤怒或會招緻您作出輕率之舉啊。
&rdquo 晴信聽罷此言，從坐騎之上俯視着山本勘助那矮小的身軀。
對于這個其貌不揚、不知是無知還是聰明，卻總是沉着 得令人讨厭的異相之人，晴信忽然感到他比任何近臣都值得信賴。
&ldquo你有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