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獻給她的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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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爾·艾夫斯[1]在都柏林的演唱會将永遠成為我人生中最激動人心的記憶之一。

    這次演唱會格外的不同尋常。

    在科利斯醫生特殊的家庭中&mdash&mdash如今我也是其中一員&mdash&mdash有一個匈牙利斯洛伐克的孩子,是醫生在貝爾森[2]收養的。

    他有着深色的頭發,深色的皮膚和一雙靈動的眼睛。

    醫生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十分虛弱,而最近他的肺病又複發了,必須去倫敦的胸科醫院做一場大手術。

    伯尓·艾夫斯在都柏林時就見過他,對他喜愛極了,現在艾夫斯經常到胸科醫院去給這個孩子以及病房裡的其他人唱民謠。

     一天下午,科利斯醫生正在倫敦,在就這個孩子的病情咨詢克萊門特·普萊斯·托馬斯爵士[3],此時他還處在康複階段,他的半個左肺已經切除了。

    科利斯醫生和爵士一起來到病房,這裡正進行着一場熱烈的演唱會。

    伯尓·艾夫斯和大家一起唱歌、歡笑。

    這時科利斯醫生突然想到一個主意,他想請艾夫斯在都柏林辦一場演唱會,作為對腦性癱瘓患者的援助。

    伯尓·艾夫斯欣然同意了。

     回到都柏林之後,科利斯醫生來看我,告訴了我這一切。

     &ldquo我的具體想法是,&rdquo他說,&ldquo由伯爾·艾夫斯演唱,我會為腦性癱瘓患者做出呼籲。

    但如果由你來做,将會更切題。

    &rdquo &ldquo我,&rdquo我說,&ldquo怎麼做&hellip&hellip?&rdquo &ldquo用你的腳。

    &rdquo他說。

     &ldquo我的腳。

    &rdquo我說。

     他笑了。

    &ldquo現在你已經寫完了第一章,關于字母A和你的母親。

    &rdquo他說,&ldquo如果到時候我能朗讀你的作品,大家會對腦性癱瘓産生更多内在的了解,這比我對着他們演講一個小時要更有效果。

    但你必須和我一起上台,坐在我旁邊,這樣大家就知道我讀的是你的作品,而不是我寫的。

    &rdquo 我思考了一會兒。

    我的腦海裡浮現了這樣的畫面,在我面前的是無數觀衆,上千張臉都在擡頭看着我,陌生的臉,寫滿疑問的臉和注視的目光。

    他們看到我怪異的舉動,扭曲的雙手,歪斜的嘴巴。

    我猶豫了。

    科利斯醫生微微側着頭,他讀懂了我的想法。

     &ldquo你願意嗎?&rdquo他說。

     &ldquo可以。

    &rdquo我說,&ldquo我可以,當然&mdash&mdash&rdquo 但我心裡害怕極了。

     活動在飛速地推進着。

    這次演出将由愛爾蘭美國聯合會資助,邀請了很多名人參加。

    地點設在格雷舍姆酒店的阿伯丁宴會廳,這是個可以容納五百多人的華麗場地。

    接着開始放票,媒體發出了通告,著名的專欄作家進行了采訪。

    消息傳遍了整個城市,我的家裡簡直沸騰了,每個人都說要去聽伯爾·艾夫斯的演唱。

    母親還說她想聽科利斯醫生讀我的作品。

    在我看來,如果所有的家人和朋友都能拿到免費的門票,他們大概可以把整個宴會廳填滿,就沒有位置留給為腦癱而來的聽衆了!激烈的讨論持續了許多天。

    當然,父母是一定要去的。

    然後佩吉說她一定要坐在我旁邊。

    那把她也算進來。

    莫娜和她的丈夫說他們會去買票。

    托尼、彼得、帕蒂、吉姆、埃蒙、肖恩、弗朗西斯還有丹尼說,如果不是為了聽我的演講,他們是不會買票的!莉莉和安都沒有得到機會表達她們的意見,但無論如何,她們也是要被算進來的。

    接下來的問題是,我們要怎樣在周日的下午從克拉姆林[4]到市中心的奧康奈爾街去,我又怎樣進入到格雷舍姆酒店裡,這家酒店的大堂總是充滿了人。

    莫娜說:&ldquo我們怕是要租一輛克羅斯朗普爾埃裡安[5]公交車。

    &rdquo 而最後,是我們家的一位朋友&mdash&mdash席德·馬科奧,主動承擔了我們這個頗具規模的布朗家族的交通。

    他有一輛巨型美式出租車。

     羅比·科利斯,科利斯醫生的兒子,是個高個子、淺色頭發、身體強壯的醫學生。

    他會從酒店的後門把我送進去,讓我在活動開始前就座。

     這一天到來了。

    整個上午,我們家都像是周六晚上的酒吧一樣熱鬧,大家跌跌撞撞的,所有人都在同時講話。

    母親從朋友那裡借來了一件羊毛大衣,正在試穿。

    &ldquo我看上去怎麼樣?&rdquo她站在廚房的中央,擺着不同的姿勢問道。

     說話聲戛然而止,我們都扭頭,看向眼前的模特。

    沒有人作聲。

    我們都不想對這個尴尬的問題表态。

    終于,彼得又拿起他的報紙,低垂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