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趙子龍截江敗呂蒙 龐士元巡城識向寵

關燈
話說關雲長坐鎮荊州,招軍買馬,積草屯糧,立意與建安皇帝報仇。

    隻因孔明西出秦川,曹兵勢力尚盛,自己一時盛怒之下,絕了東吳的交情,倘若荊州方面同時發動,兵力既恐不敷,樹敵尤其可慮,又兼玄德三令五申,時加儆戒,是以按兵觀釁,暗地籌防。

    中間聽着龐士元的主意,命張苞關興,分路進窺河洛,張飛援應雙方,因之孔明得以乘間恢複關中,蕩平并地,聲勢十分浩大。

     依着雲長的意思,便要起兵進犯許昌,與徐元直切實商議。

    當下徐庶谏道:“君侯請息遠征之思,先求近攻之策,昔人有言,螳螂捕蟬,不知黃雀在後,昔吳方入郢,而越即入吳,願君侯深思!曹氏之不可猝亡,而江南之近在肘腋也。

    ” 雲長道:“元直得無慮江南之乘虛襲我乎?”徐庶答道:“自主母兇終,吳交已絕,彼既絕我,即當附曹,既已附曹,則曹存亦存,曹亡亦亡,曹勢日危,甯彼江東之福?彼限于危急存亡之際,甯不助曹以謀我?謀我之道,非出夏口以圖江陵,即由夏以窺巴陵,勢之所必至,理之所必然。

    勝則足以窺長沙,不勝亦足以撓我響應雍梁之卒,亦猶我之窺河洛以掣援關輔之曹兵也。

    江東文武輯和,将吏精銳,合肥戰勝之後,即從事休養,元氣盎然,兵力充足,若以援曹之故,溯江上犯,殆不可等閑視之也。

    曹兵西扼于潼關,北扼于上黨,求一戰而不得,出他道而不能,必以唇齒之誼激吳,令吳兵以撓我。

    我稍失守,則荊襄之防必急,而關輔之心必搖;曹兵必盡銳次并州,而遣偏師以制關輔,以緻死之兵,臨新得之地,一城失守,全功盡棄矣!” 雲長道:“元直之言,洞徹内外,吳既襲我,我當有以禦之?”徐庶道:“潛江沔陽各地,現駐重兵,水陸嚴防,江東決不敢犯;所慮者巴陵太守伊籍,吏事有餘,武備不足,劉琦多病,不勝戰陣,江東若沿湘而上,則巴陵危矣。

    ”雲長道:“似此如之奈何?” 徐庶道:“可令子龍夫婦,領水兵五千,直出洞庭,協助劉琦鎮守巴陵;令廖化胡班領陸軍五千,駐紮羊樓峒,據險以待。

    江東雖有十萬之卒,欲越此險,甚不易易。

    君侯自引大軍一萬,出巡公安,既壯聲勢,亦杜窺伺,荊州之防,庶願盡力以任之也。

    ”雲長大喜道:“軍師計劃周詳,江東無如我何矣!”急令人飛檄趙雲迅往巴陵,所有水陸軍吏,悉歸節制。

    廖化胡班去到羊樓峒把守要隘,雲長即日出巡公安,荊州大小事件,悉由元直理處。

     那趙雲奉了将令,順流直下,到了巴陵,會着劉琦伊籍,詢問江東有無軍事消息?二人答道:“頃有細作從江夏回來,言呂蒙召徐盛過江商議事件,三日未歸,現在江夏守将換了甘甯,夏口守将換了徐盛,呂蒙不知去向。

    ”趙雲笑道:“孫權命呂蒙守夏口,即系為着荊州,無事換防,必有舉動,豈有統兵大将不知去向之理!”急忙下令,命将水師船隻開赴下流道人矶,分屯東西兩岸;江東上水船隻無論大小,不許放行,違令者斬。

    水師将校領令,即行開發。

     趙雲吩咐劉琦伊籍,謹守巴陵,自己兩口子統率部兵,随後出發。

    剛到道人矶,前面哨船進來禀道:“江面上有幾十隻商船,向上流開駛,不服盤查,勢将用武。

    ”趙雲怒道:“商船喧鬧,何恃不恐,必系江東奸細。

    ”吩咐衆兵一擁上前,将船上所有商人,盡行誅戮,不必容留。

    衆軍得令,蜂擁上前,圍着商船,大殺起來。

     那些商船,本欲賺開關口,越過上流,被趙雲令兵船圍攻起來,不能逃脫,就船中拿出短刀軍器,上前抵敵。

    趙雲見此情形,知系江東兵士無疑,急就軍中擂起鼓來,屯兵四合,一霎時将那幾十隻商船,殺得煙消火滅。

    潘璋陳武,見不是路,赴水逃生。

    趙雲正待叫人下水擒拿,隻見下流旌旗蔽日,金鼓震天,江東的兵船,如黑雲一般,層層推了上來。

     趙雲吩咐将所有兵船,分成三路,一路分成三行:第一行盡用火彈火箭,射擊賊兵船帆;第二行盡用強弓硬弩,專作沖鋒之用;第三行盡用短刀盾牌,逼近賊船迎敵。

    安排初定,江東兵船,看看上來,滿駕風帆,駛如奔馬。

    趙雲令将各船約住,俟江東船隻剛離一箭之地,中軍船上一聲鼓響,三路兵船上,第一行的火箭火彈,盡向江東兵船風帆上射來。

    風火相生,船身也就延燒起來。

    江東兵士收帆不及,荊州船上第二通鼓響,箭如雨驟,三方盡着,江東兵躲避不及,紛紛落水。

     呂蒙見荊州有備,知道不能取勝,徒傷士卒,号令各船回軍就走。

    荊州兵船上,見江東兵退。

    趙雲叫妻子馬雲騄鳴鼓催軍,自己身先士卒,奮勇上前,追趕江東兵士。

    上流水急,到了附近,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