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 同盟會以前的同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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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年《蘇報》案發生。

    賀之才特地從武昌去上海,不顧生命危險,帶了幾百本《革命軍》回來,使得武漢的革命潮更加高漲。

    到了冬天,署理兩湖總督端方想出一個辦法,把若幹高談革命的激烈分子遣送出洋。

    賀子才、胡秉柯、魏宸組、史青被派往比利時,朱和中被派往德國。

     他們先到上海等船,在次年春天先後到達比、德等國。

    十一月,與孫中山在布魯塞爾會面,談了三天三夜,把湖北方面革命勢力的發展情形詳細報告了孫中山,也和孫中山交換了很多關于今後革命計劃的意見。

    結果,他們和在座的其他留學生二三十人都一緻願意宣誓,參加孫中山的組織,誓詞與檀香山中華革命軍的相同,也就是其後同盟會在日本正式成立之時所用的誓詞。

    (所不同的,是:同盟會的誓詞上的“創立民國”,在這一次的誓詞上,是“建立民國”;“任衆處罰”是“神明殛之”。

    全文如下: 立誓人〇〇〇當天立誓,驅除鞑虜,恢複中華,建立民國,平均地權,矢信矢忠,有始有卒。

    有渝此盟,神明殛之! 比起興中會的誓詞來,這誓詞的内容可謂更加充實,把三民主義的要點都包括了進去。

    當時,孫中山還不曾提出三民主義名稱,也還不曾具體規定新的革命組織的名稱。

     檀香山中華革命軍,可謂為興中會的延長,也有人稱它為“檀香山新興中會”。

    布魯塞爾以及柏林與巴黎的團體,可謂為“同盟會以前的同盟會”。

    孫中山在1919年有一次寫信給居正,介紹朱和中加入中華革命黨,說朱和中是同盟會的“先天會員”。

    先天二字十分恰當。

     與朱和中一起,當天在布魯塞爾宣誓的,有下列的各人: 胡秉柯、賀子才、史青、魏宸組、李蕃昌、陳寬沅、王治煇、劉蔭茀、李崇武、程培鑫、李魚門、李标、楊蔭渠、俞毓西、黃大偉、孔慶叡。

     在這十六人裡面,李蕃昌是湖北天門人,來自瑞士;孔慶叡是四川人,來自比利時的列日城(Liége)。

     第二天以後,又有姚業經、劉庠雲、羅葆經、王鴻猷、高魯、馮承鈞等陸續前來孫中山所下榻的胡秉柯的寓所,參加宣誓。

    孔慶叡回去列日城,也介紹了七個人宣誓入盟。

    總數一共是三十幾個人,有幾個人的名字現在已經難于查考。

     朱和中回去德國不久,迎接孫中山去柏林,下榻于朱在羅蘭多福街三十九号的寓所。

    孫中山住了十二天,每天晚上接見留德學生,說明五權憲法與平均地權的精義。

    結果,也有二十幾個人宣誓入盟:包括始終不變的周澤春、錢彙東,與不久即行中途反悔的王相楚與王發科二人。

     孫中山從柏林轉回倫敦,再由倫敦去巴黎,加盟的人數比不上布魯塞爾與柏林:十幾位而已,其中包括不久就變節的湯芗銘與向國華。

     王相楚與王發科,瞞了朱和中,秘密來到巴黎,勾結湯芗銘、向國華,到旅館假意拜訪孫中山,騙孫中山到了飯店,然後留兩個人陪着,其餘兩個人又回到旅館,走進孫中山所住的房間,用刀劃開他的皮包,把布魯塞爾、柏林、巴黎三處同志的宣誓書完全偷走,連帶地也偷了法國參謀部的一封介紹孫中山去見越南總督的文件。

     他們四個人,把宣誓書與這一份文件,帶去清廷駐法公使館,向公使孫寶琦自首。

    孫寶琦一面大事化小,罵了他們四個人一頓,叫他們把宣誓書帶回,一一發還各人本人;一面把法國參謀部的介紹信留下,抄了一份,派人把原件送到孫中山的旅館,向孫讨個好,暗中卻親自到法國外交部交涉,破壞孫中山在越南起事的計劃,然後就打了電報給清廷的慶親王奕劻報功。

    (孫寶琦後來居然和慶親王攀上了親,成了親家,在宣統元年[1909年]當了山東巡撫。

    他在宣統三年[1911年]武昌起義以後,于陰曆九月二十三日被山東的革命同志推舉為都督,仍舊暗中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