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賭場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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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得那人唉唉叫痛,他仍尴尬笑道:“縱使别人不打,白哥照樣能胡牌!” 這話聽在王寶玉耳中,更是難受,他斥道:“哪來這麼多爛雜人物?” 嚴海無聞言,立即制止一旁的諸人不得說話,幹脆把他們趕向書生那頭,以免落人口實。

     群衆雖對王寶玉不滿。

     但看在利字頭上,也就聚了過去,暗地裡卻咒他最好把家當通通輸掉,看他還能耀武揚威到幾時。

     群衆已安靜。

     嚴海天始又問及在場四人,除了王寶玉插花之外,水夫人和陳東光隻表示志在玩玩,并未插花,于是牌局開始。

     書生很快抓來三手牌,竟然是一二三萬,一二三條,一二三筒,外帶紅中三張,此牌已瞧得一旁諸人心怦眼跳,直道第四手,第四手,第四手已抓起來。

     一張發财,又見發财,簡直又是發财。

     終于有人失言喊出:“是發财耶!” 猝又已知失言,赴忙掩口,周道數十隻眼睛瞪了過來,瞧得他面紅耳赤,低頭溜向最後頭,不敢再吭一聲。

     水夫人聞言,瞄向書生。

     她含笑道:“看來你拿了一手好脾?” 書生笑道:“會胡牌的才算好脾,不是嗎?” 剩下一張,他連動都未動地蓋在正中央,惹得群衆更是驚心動魄。

     水夫人咪眼一笑:“聽單調嗎?會不會是白闆?聽說你對白闆特别有興趣!” 書生笑道:“是嗎?我也不知道.更不能說,說了不就沒得胡了?” 王寶玉本是一張白闆在手,正要打出去。

     忽聞水夫人所言,愣了一下,未敢下牌。

    瞄向書生,他卻同時瞄向自己,還露出神秘笑容。

     那笑容似乎早看穿王寶玉手中那張牌是什麼,迫得王寶玉惱窘成怒。

     心下一狠,暗道:縱使他要白闆,也不可能抓起來就天聽,這張白闆就放槍嗎! 此牌一出,衆人一諾。

     誰都沒想到王寶玉這麼勇敢,他們更想知道書生是否能胡此牌。

     書生還是莫測高深笑道:“公子一定要打這張牌嗎?不後悔嗎?” 王寶玉冷斥:“牌都下海,你還羅嗦什麼?有本事,你拿去胡便是!” 書生道:“當真?可是第一次、第一張就調你的,不太好吧?” 王寶玉更怒斥道:“廢話少說,大爺又不是輸不起,你還在耍什麼?我就不信你多神!” 書生淡笑;“公子既然如此慷慨,在下也就不客氣了,很不幸,我要的正是這張白闆。

    ” 他輕輕推倒手中牌,再輕輕翻開桌前那張牌,果真是四四方方一塊,和海底那張白闆一模一樣。

     群衆登時嘩然尖叫:“胡了胡了,白闆單調,外加天聽,門前清,小三元,紅中、發财,哇!無數台啊!” 在場諸人個個動容,誰也沒想到書生一上手就胡這麼一把強勢牌這簡直讓人驚心動魄,愛死他的牌。

     然而王寶玉卻是臉色大變! 他死盯着海底那張白闆。

     他做夢都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高明,竟然當真胡這張白闆? 然而事實俱在,他能說什麼? 一時怒火攻心,嗔立而起,喝吼:“你作弊!” 此語一出,群衆更嘩,斥罵王寶玉輸不起! 書生淡然一笑:“我牌未離桌,身未離椅,連摸牌都未輪到,不知從何作弊?何況誰有天大的膽子,敢在嚴霸王眼下作弊?” 嚴海天深怕事情鬧僵,急忙打圓場,道:“洪公子說的沒錯,在霸王船打牌,沒人敢出老幹,王公子大概一時沒入局,這把算我的好了。

    ” 當下喝着手下,準備扛銀子賠錢。

     王寶玉此時較為冷靜,自知書生的手法高明,縱使出老千,若無證據,也奈何不了人家。

     自己突然發狂,顯然失态,當下強忍怒意,轉向嚴海天,冷道:“不必了,我又不是輸不起!” 他把桌角玉簪丢給書生,瞧得喜春豔女心疼得很,書生卻仍淡笑:“要給嗎?王公子又不是給不出來,犯不着拿别人東西典當吧?” 說完,把玉簪交還去喜春豔女那頭桌角,喜春雖是感激,但無命令,她豈敢伸手取回? 王寶玉當然不肯再失态。

     當下冷哼一聲,轉向嚴海天,道:“嚴東家,一切賭注,你先打點,我過後自會結帳。

    ” 嚴海天含笑答應。

     随後仍叫手下扛銀子過來,賠了那些散家,至于書生,仍以記帳方式,始擺平第一局場面,讓牌局能繼續進行。

     王寶玉冷道:“第一把隻是試試,第二把,我押十萬兩,收不收?” 言下之意,還怕書生不敢呢? 書生淡笑:“總不能讓你失去翻本機會,我收便是。

    ” 王寶玉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書生,大手一推,開始洗牌,砌牌。

     砌妥後,換書生當莊家。

     他笑道:“你認為我有作弊,那就麻煩東家替我拿牌好了” 王寶玉冷哼道:“誰管你要讓誰拿牌!” 水夫人卻含媚笑道:“讓嚴東家拿牌也好,否則你倒邪門得讓人提心吊膽呢!” 她想看看如此一來,書生還能耍何花樣。

     嚴東家笑道:“既然諸位同意,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便是,洪公子手下留情啊!” 洪中白笑道:“賭場如戰場,我怎敢大意呢?” 當下他擲了骰子,十四點。

     嚴海天替他抓牌,心頭卻默念抓一副最差的牌,否則這場麻将恐怕打不了半個時辰就有人要傾家蕩産。

     很快的,四手牌抓到書生面前,書生立即一張張掀開。

     第一張一萬,第二張二萬,群衆眼睛不由一亮,早忘了牌一掀,不就被對方看個精光? 水夫人笑道:“公子這麼掀法,不怕被人看見麼?” 書生笑道:“打牌嘛,興趣最重要,偶爾輸一把,也沒什麼,何況還是嚴東家抓的牌,更是珍貴呢!” 他還在掀,第三張三萬,第四張又是四萬,瞧得群衆血脈噴張,急喊着五萬! 第五張一掀,果然是五萬。

     群衆又自沸騰了。

     有人急喊六萬,果真是六萬。

     “下一張一定是七萬!” “哇.果然是七萬!” “再來八萬!九萬!來個一條龍!” 群衆血脈鼎沸,猛喊一條龍,書生也不讓他們失望,猛掀第九張,果然是九萬,現場放聲尖叫。

     連那嚴海天都額頭冒汗,沒想到自己手氣那麼好,手一抓就是一條龍的牌,他雙手不自覺抽搐起來。

     書生淡笑:“第十張該是什麼牌?” 有人喊着:“紅中.紅中!紅中才夠味!” 書生淡笑:“可能嗎?或許嚴東家手氣不錯喔!” 他輕掀第十張牌.果然是紅中,登時又召來起一陣喧嘩,連那嚴海天都不自覺地猛擦額頭汗水。

     這未免太玄了吧! 接連又是兩張紅中,衆人兩眼凸睜,一顆心快跳出來了。

     突然又掀出兩張白闆,兩張青發。

     有人忍不住瘋狂尖叫:“哇,又是天聽,聽白闆,發财對倒!” 嚴海天不禁口幹舌躁,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一雙粗手,竟會摸出這麼一副絕牌。

     他猛舔舌頭猛擦汗,甚想看看第十七張門牌是什麼? 此時他已希望書生能胡牌,湊出天下無雙的天胡,也好讓自己破個記錄,至于那三人的死活,他已管不了那麼多。

     牌桌上,除了水夫人還能鎮定處之之外,揚州知府老爺陳東光亦是滿面通紅,血壓狂升。

     王寶玉則是冷汗直冒! 他雙手微抖,恨不得一手推爛這副死人牌。

     然而在他摸到兩張發時,不禁冷笑,現在桌面,谑笑道;“你摸吧!我就不信你能摸走我的發财!” 如此一來,書生隻剩白闆可胡。

     群衆雖稍洩氣。

     但仍有兩張白闆可胡,一時精神又來,喝着說道:“門牌一定是白闆,我有感覺。

    ” “是嗎?” 水夫人應了話,神秘兮兮笑道:“可惜我也有兩張白闆哩!” 此話直若冷鞭,抽得群衆唉叫可惜。

     尤其水夫人現出一張白闆時,他們心緒頓時掉落谷底,直喊着不要,不要不要現出另一張白闆。

     水夫人弄笑:“不現就不現,吊足你們胃口。

    ” 手中麻将搓搓弄弄,就是不掀開。

     回頭含情瞄向書生,笑道;“小冤家,你怎麼胡啊?或許你求我,我會放槍讓你胡呢?” 書生笑道:“這副牌也不一定要胡白闆,嚴東家你替我摸門牌吧!既然代手,就抓個徹底。

    ” 嚴海天但見發财白闆都已出現.他甚是洩氣。

     但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