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六華周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變國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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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莒主原不提防齊兵下伐到此田地,也隻得點兵出城迎敵。

    一邊是不備之兵,一邊是久疲之卒,連戰數合,到也沒個輸赢。

    那莒主拈着弓、搭着箭,看清了莊公,隻聽得一聲弦響,那箭正中莊公左腿。

    莊公忍了疼痛拔出箭頭,分付解圍暫退,明日再戰,齊軍各自回營歇宿。

    惟華周、杞梁二人立志道:“君父之仇不共戴天,決當盡力厮殺。

    若得攻破莒城,也是祖宗靈應。

    若不得勝,惟有殺身報君而已。

    ”巴到天明,各各披挂上馬,領兵向前,與莒兵力戰二十餘合,被杞梁、華周殺了莒國帶甲三百餘級。

    莊公見馬乏人疲,傳令收軍,把杞梁、華周安慰了一番,說道:“今日之戰全賴二卿奮力先登,得斬首級三百餘顆,洩了寡人昨日之辱,實乃寡人之幸也。

    然恐卿家戀戰,精神疲敝,萬一失手,故此止之。

    若得全師回轉,齊國江山願與二卿平分,須當努力。

    ”二人回言道:“前日出師,主公有五乘之賓,臣二人不得列于數中,是主公未嘗以二臣為勇也。

    今日臨陣冒險深入斬級報仇,臣之事也。

    主公乃以利動臣,臣豈好利忘義之輩,安于苟且偷生者哉!齊國之利,非臣所知也。

    ”遂不奉命連夜統領部下軍士,圍繞莒城。

    隻見城門大開,二人便商議道:“此必弱而示之以強,其中有詐,未可輕入。

    ”二人正在遲疑,隻聽得後面有人高聲大叫道:“開門不入,好無勇也。

    ”二人急忙回轉頭來看時,你道那人怎生打扮,畢竟是誰? 聲若洪鐘,面如貫玉。

    頭戴一頂滲金盔,身披一副嵌銀甲。

    手中拿一把三股鋼叉,腰間挂一口七星寶劍。

    急騰騰似孟嘗君函谷逃回,怒吼吼若伍子胥潮端出現。

     原來是下大夫隰侯名重,卻似飛的一般走上前來,更不打話,徑往右邊一闖,入城而去。

    杞梁、華周見他進城,便也随步趱入。

    正行之間,隻聽城門下一聲響亮,迸出一道火光,卻不見了隰侯重。

    杞梁、華周吃了一驚,随立住腳,打一看時,隻見貼近城門有一深坑,底下都是炭火,上面伏着隰侯,可惜一位猛将軍,登時喪命。

    原來是莒人用計,安置炭火在下,上面蓋以浮濕之物遮掩火光,因隰侯踏着孔竅,墜下火中而死。

    可憐他: 滿腔熱血空成焰,方寸雄心化作灰。

     杞梁、華周與隰侯三人原是同官,在軍中一體行事,況且義氣相合。

    那時見隰侯死于非命,雖不敢放膽向前,免不得潸然下淚,念及傷心之處,展轉悲号大哭一番。

    杞梁就拭淚禁聲而住,華周情不自己,愈覺哀痛。

    杞梁說道:“汝哭不止,莫非見隰侯已死,爾便膽怯不振,萌了退悔之心麼?”華周住哭回道:“我豈不雄心自負,視死如歸。

    但隰侯膂力素與我同,今彼先死,而我尚在,所以哀也。

    ”二人恐莒人又生他變,即忙退步而出,以待天明。

    且說莒主連夜召集群臣計議道:“莒所畏齊者,華、杞二人。

    我設火坑,彼偏不死,明日之戰必猛,倘彼攻克,必無噍類矣。

    縱我将卒骁勇得徼天之靈,滅此二人,齊主必然懷恨,則兵連禍結。

    甯有巳時,莫若以重利賂此二人,要他不加死戰,一面備禮請盟,庶得彼此兩全。

    ”衆臣無不道是。

    商議已定,天色漸明,即遣官職一員,赍了黃金十镒、彩段百端,前來杞梁、華周營前。

    部軍看他來曆不像奸細,即與通報。

    那差官進營相見過了,就将禮物獻上,把莒主的來意備細說了一遍。

    杞梁、華周聽罷齊聲說道:“汝主誤矣,自古忠臣義士頭可斷而志不可奪,命不可辱也。

    豈可以區區貨利誘之乎?假若心貪貨利,因棄主君之命,汝國有此,汝主何以處之?且人孰無君?昨始受命今即棄之,有何面目再立于天地間哉?”随将禮帖扯得粉碎,向差官道:“汝勿再言,急持禮物回國,準定今日午時,各出車馬大戰以決勝負。

    ”差官拿了禮物,徑自回覆莒君去了。

    到得午時,果然兩下軍兵會合。

    隻見: 莒将齊兵,主形客勢。

    這一邊打一面黃旗,随着一隊金盔勇士。

    那一邊樹一竿皂纛,領着三千鐵甲兒郎。

    那左邊的來得疾,似孽龍出水。

    這右邊的去得速,如猛虎離山。

    霎時動起幹戈,頃刻便分勝負。

     兩兵交戰多時,莒兵佯敗而走,齊兵追趕上前。

    不料城南有莒國伏兵千餘,橫殺過來,将齊兵沖做兩段。

    莊公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