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隐派紅學的研究方法及其曆史經驗教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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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索隐派方法論并不科學,其自身存在着無法克服的非科 學性質在《紅樓夢》研究史上,索隐派的文章著述不少。

    曆史上曾發生過以胡适為代表的新紅學考證派和以蔡元培為代表的舊紅學索隐派之間的一場争論,那場争論雖然充分暴露了索隐派研究方法的非科學性質,但是用索隐派的觀點和方法研究《紅樓夢》,實際上并沒有完全絕迹,有時候還顯得相當突出、活躍。

    近幾十年來,海内外的索隐派著述,實質上是舊紅學索隐派的繼續。

     如何認識《紅樓夢》研究史上的胡、蔡之争呢?如何認識和評價新舊紅學的曆史地位和學術前途呢?我曾經說: 《從胡适蔡元培的一場争論到索隐派的終歸窮途》是對紅學史上一場争論的評述。

    曆史上這場争論至今在紅學界并沒有結束,從某些現象看來,舊紅學索隐派在當年經過新紅學考證派的批判之後,似乎又有“反攻”之勢。

    而在我看來,以主觀随意性為特征的索隐派紅學,從科學研究的觀點來衡量,其研究的思想和方法就是站不住腳的;新紅學考證派的著作,雖非沒有缺點,但兩相比較,總的說來還是以胡适為代表的新紅學考證派比以蔡元培為代表的舊紅學索隐派較為切實一些。

    至于曆史上的索隐派,本身并非完全相同。

    蔡元培的方法不對,但他的《石頭記》曆史地看還保留着某種思想進步性。

    如今海外有的新的索隐派著作,别看有的是皇皇巨著,可是比起蔡元培來,不但未見高明,主觀主義的随意猜測的毛病更為嚴重,所以我認為索隐派無論新舊,在《紅樓夢》研究中隻能是“終歸窮途”。

    ④ 為什麼在紅學研究中索隐派著述不絕如縷,有時還顯得相當熱鬧,然而我們卻說索隐派紅學在學術上終歸窮途呢?這并不取決于批評者對它所持的批評态度,而是由索隐派研究方法本身客觀存在的并且是無法克服的非科學性質和非科學傾向所決定的。

     索隐派紅學家稱自己所采取的研究方法是科學的方法。

    除個别索隐派紅學家曾公開提出《紅樓夢》研究本來就不必采取什麼科學的方法,如上面我們說到的李知其,他認為文學的創作和研究其實都是“夢”,研究《紅樓夢》不必遵守什麼嚴格的科學規範、科學原則、科學方法,完全可以并且隻有使用測字猜謎的方法,放任個人的主觀猜測和想像才能發現《紅樓夢》的隐意,他不在乎他人認為自己這種“詳夢”方法是否合乎科學。

    此外各種各樣的索隐家都熱衷于為自己主觀猜測的方法塗上一層科學的色彩,力求把自己索隐的方法說成是科學的方法,企圖借此顯示其方法的科學性。

    其實,科學的考證方法跟索隐派的猜謎方法其性質是不同的,我們必須把兩者區别開來。

     那麼科學考證和主觀索隐有什麼不同,如何加以區别呢?我們可以從下列若幹方面加以考察。

    首先,就提出論題而言,考證家的論題一般地說具有一定的現實性,論題的提出以考證家對研究對象的初步觀察和了解為基礎,強調論題來自客觀對象;索隐家的論題的提出往往是來自某種先入之見、某種既定的主觀懸念,在索隐派紅學著述裡,許多論題即所謂“謎”,其實都是這些猜謎家自己制造出來的。

    其次,就論證過程而言,考證家的論證強調遵循邏輯、尊重客觀實際。

    在論證過程中,其思維方法的基本特征和走向是從材料到結論;索隐家在這一點上恰好與考證家相反。

    他們在論證過程中,其思維方法的基本特征和走向是從結論到材料。

    索隐派的著述中,論證的過程和方法往往是支離破碎、東拉西湊。

    他們的論證既不講究科學邏輯,也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