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牡丹花下

關燈
隻可惜他已沒有了這份雅興。

     他這時隻想開溜。

     那一疊金磚,仍然捧在他的手上。

     如果他能安全的溜出這間屋子,光是現在手上的這一疊金磚,就夠他後半輩子吃喝不盡的了。

     他能不能安全地溜出這間屋子呢? 他知道他不能。

     就是這些金磚的主人肯放過了他,五毒鬼爪也不會放過他。

     黑道上有一句話:甯挨一刀,不惹鬼爪。

     挨上一刀最多落得一個殘廢,惹惱了這位鬼爪,就隻有死路一條。

     他留下來,禍福尚在未知之數,他又何必為了一念之怯,先冒上這種不必要的生命之險呢? 所以,他聽了五毒鬼爪的吩咐,立即放下金磚,拔出腰間佩劍,一步步戒備着向後面兩排棺木搜索過去。

     他的步子跨得很小,因為這樣可以将時間拖得長一點。

     他每向前跨出一步,就忍不住回過頭來,偷偷地朝身後望上一眼。

     因為他已看出梁天佑隻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像這樣一個小夥子,當然不是五毒鬼爪的對手。

     他希望五毒鬼爪快點将這小子打發掉,好過來幫他一同搜索。

     可是,令他不安而又感到驚奇的是,梁天佑的一口金刀使得虎虎生風,居然不比五毒鬼爪陰文印的那對鬼爪遜色多少。

     尤其使他感到不自在的是兩人在經過一番追逐之後,已離他愈來愈遠。

     這時如果從棺後突然冒出一名敵人來,他便隻有憑手上的這口寶劍,一個人獨當一面了。

     而他手上的這口寶劍究竟能幫他多大忙,他自己心裡有數。

     花蜂勾玄愈想愈不是滋味,真恨不得在被對方發現之前,找口棺材,悄悄鑽進去。

     就在這時候,這位花蜂勾玄忽又聞着早先那股幽幽的香氣。

     他立即機警地停住腳步。

     香氣似乎是從後面那排棺木靠右首傳送過來的。

    他先倒退一步,然後慢慢轉身子,握緊寶劍,運足目力,向香氣傳來之處緩緩搜視過去。

     花蜂勾玄突然之間呆住了。

     因為他一掉轉頭,便看到了一張女人的面孔。

    一張帶着迷人的微笑,笑得令人魂銷的面孔。

     這張面孔,看上去眼熟之至,他似乎曾在什麼地方見過。

     至于見過的地方,他卻又想不起來。

     噢,對,他想起來了。

     那是一幅古畫。

     仇十洲的一幅工筆仕女畫。

     為了那個畫中美人,他曾一連做了幾夜的好夢現在他看到的會不會又是一幅畫呢? 他可以肯定:不是。

     仇十洲的仕女畫雖然有名,可是這位畫家筆下,卻很少出現帶着微笑的美女。

     即令在畫中偶爾出現幾名帶着微笑的美女,也絕沒有一個笑得像這樣親切、生動、迷人! 但這位花蜂勾玄并沒有忘記刻下之處境。

     他也沒有忘記剛才已經挨了一镖,那一镖說不定就是這女人打出去的,那支小銀镖如今還留在他的衣袋裡。

     一想到那支小銀镖,這位花蜂勾玄不由得又聯想起另一件事。

     就是剛才那一镖,何以打得那樣輕? 難道…… 這位花蜂勾玄想至此處,心中不禁一酥。

     男人心中一酥,就隻會想到一件事。

     任何男人隻要一想到這件事,往往就會将别的事忘得幹幹淨淨。

     不過,這位花蜂還好。

     因為,他至少還沒有忘記這女人曾經打過他一镖。

     這女人先打了他一镖,如今卻又對他眉目傳情,是為了什麼呢? 陷阱? 圈套? 慢點!他得好好地想一想。

     因為他既不願錯過這女人挑逗,又不願輕易走進圈套或落入陷阱,他知道他如果希望兩者都兼顧,他就得好好地想上一想。

     這女人如今對他含笑傳情是為了什麼呢? 當然是為了對他表示好感。

     這一點可說是沒有疑問的。

     女人尤其是一個具有幾分姿色的女人,多半自視甚高,一個自視甚高的女人,如果對一個男人沒有好感,絕不會有如此親切的笑容。

     而剛才的那一镖,也足以說明這一點。

     這女人既敢在羅七爺太歲頭上動土,其來頭不問可知,以這樣一個女人的身手,剛才那一镖卻打得那樣輕,如說不是為了不忍心下手,還有什麼更好的解釋? 底下,他得再問問自己:他憑什麼也能得到這女人的垂青? 這一點似乎也沒有什麼疑問。

     他年輕英俊,人品潇灑,是當今黑道上有名的美男子,也是當今黑道上人所共知的多情種子。

     這女人剛才顯然已經聽得五毒鬼爪喊過他的名字。

     花蜂勾玄這四個字,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