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牡丹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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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正派人士的歡迎,但對同道上某些生性風流的女人來說,還是富有相當吸引力的。

     若說這女人因為他是花蜂勾玄,而對他有了意思,他并不感到意外。

     現在,就隻剩下最後的一個問題了,那個使刀的小子是誰? 那小子會不會是這女人的情夫呢? 他知道他有這種想法,實在非常可笑。

     這女人剛才向他發镖時,那小子一定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那小子是這女人的情夫,像這種明顯的賣淫,難道那小子會看不出來? 不過,為了慎重起見,他覺得還是先拿話試探一番,比較妥當。

     沒有想到,那女人似乎已經看透他的心意,沒等他開口,就以一根白玉似的指頭,輕輕按上了嘴唇,示意他不得出聲,然後朝他手一招,要他過去說話。

     花蜂勾玄又朝身後望了一眼,稍稍猶疑了一下,終于矮下腰身,蹑足走了過去。

     ※※※※※ 棺材可以予人很多啟示。

     因為它隻有一項用途,一個人看到棺材,絕不會像看到一張桌子或一隻飯碗那樣想到第二件事。

     它隻會使人想到死人。

     一個人一旦想到死,便會聯想到另外兩件事,人總有一死,一個人一生隻有死一次的機會。

     死了就不會再活過來。

     這個道理,人人懂得。

     還有一個道理,也差不多人人都能懂得,就是盡管人人都知道死是一個人不可避免的歸宿,卻沒有人願意死得太早。

     人人都希望活得久些。

     愈久愈好。

     五毒鬼爪當然也不例外。

     這位晉南道上的巨寇,幾乎從梁天佑從屋角竄出,向他劈出第一刀開始,便約略猜出梁天佑的出身和來路。

     但這并沒有使這位晉南道上的巨寇生出警戒之心。

     相反地,這更使他有把握在十招之内,打發這個小子上路。

     因為他過去為了劫奪鹹陽三友镖局的一宗镖貨,曾跟三友中的老大交過手,兩人激鬥五十餘合,他始終占着上風。

    連這小子的老子他都不放在心上,難道這小子還會強過他老子不成? 不過他這種想法并沒有維持多久。

     很快的,他便發覺,他的估計,完全錯了!這小子的一套刀法雖然并不比他老子強,但這小子卻有着一股蠻拼的狠勁。

     每一刀劈出來,都是潑辣辣的。

     這小子似乎早在屋裡這些空棺材中選中了一口,随時随刻可以躺進去一般。

     有好幾次,他的鬼爪,明明已經搭上這小子的要害,但這小子連間也不閃一下,一口金刀,照政不誤。

     五毒鬼爪馬上知道他已無赢得這一仗的可能。

     他要赢得這一仗,隻有一個辦法,與小子同歸于盡,或者不惜犧牲一條胳膊,先咬牙挨上這小子一刀! 為了這麼一個愣小子,他值得這樣做嗎? 他告訴自己,不值得! 不僅為這小子不值得,無論為了誰都不值得。

     道理非常簡單,人隻能死一次。

     今天他來這家棺材店,便是為了想活得久些,他并不是為了當主顧來的。

     至于說到殘廢,他認為做一個武人而言,那非但不比死高明,甚至比死還要痛苦。

     如果他必須在兩者之間有所選擇,他甯願死,也不願殘廢。

    人既然要活,就必須活得舒舒服服,痛痛快快。

     所以這位五毒鬼爪馬上想到腳底抹油。

     他認為硬拼既然沒有什麼好處,就不如暫時撤退,從旁觀望上一陣再說,他不愁這批财物會被這小子吞進肚子裡去。

     這小子毫無江湖經驗可言,他相信隻要他能忍耐,這小子遲早一定逃不出他的掌心。

     直到這時候,他才突然想起了那位一去就沒有了消息的花蜂勾玄。

     一想到花蜂勾玄到後面去了這麼久,如石沉大海一般,這位晉南巨寇心頭止不住油然生出一種不妙之感。

     這位以風流自許的仁兄,會不會已經着了别人的道兒呢? 他其實并不怎麼關心這位風流仁兄的安危。

    隻不過是,遇上這種事,多一個幫手,總是好事。

    所以,他決定在離去之前,不管這厮生死,且出聲招呼一下再說。

     沒想到他這廂心念市動,後面便傳來一陣陣搏鬥之聲。

    緊接着沒有多久,隻聽得蓬的一聲問聲,似乎有人中掌倒地。

     五毒鬼爪的一顆心登時涼了下來。

     花蜂勾玄使的是劍,而現在這人中的是掌,不用說這個中掌的人自是花蜂勾玄無疑。

     然而,出人意料之外的是,這時竟傳出了花蜂勾玄的得意笑聲:“這下該老子擺布了吧?” 五毒鬼爪一聽出是花蜂勾玄的聲音,精神随即為之大大一振,當下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