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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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文字,所以它們的知識全部是口耳相傳的。

    因為這個民族十分團結,天賦各種美德,完全受理性支配,跟别的國家又毫無往來,所以幾乎沒有什麼重大事件發生,關于曆史的部分,不用煩腦子去苦記就可以很容易地保存下來。

    我前面已經說到過,它們不會生病,所以也用不着大夫。

    可它們倒是有用藥草配制的良藥,用來治療蹄骹或蹄楔上偶爾因尖利的石頭造成的傷害,也可以用來治療身體其他各部的損傷。

     它們根據日月的周轉運行來計算一年的時間,但不再細分到星期。

    它們對這兩個發光體的運行情況十分了解,也明白日蝕和月蝕的道理。

    這些就是它們在天文學方面的最高發展。

     在詩歌方面,必須承認它們超過了其他全部有生命的動物。

    它們的詩歌比喻貼切,描寫細緻而恰到好處,實在不是我們所能學得來的。

    它們的韻文就富于比喻和描寫,内容一般不是寫友誼和仁慈的崇高觀念,就是歌頌賽跑和其他體力運動中的優勝者。

    它們的建築雖然十分簡陋,卻還是很便利,設計巧妙,可以抵禦寒暑的侵襲。

    它們有一種樹,長到四十歲樹根就松動了,風暴一刮就倒。

    這種樹長得很直,“慧骃”就是尖利的石頭把它們削成木樁(它們不知道用鐵器),每隔十英寸左右就摘一根到地上,然後在木樁與木樁之間編上燕麥稭,當然,有時也用枝條。

    屋頂和門也是用同樣的方法做成的。

     “慧骃”利用前足的蹄骹和蹄子中間那一部分凹的地方拿東西,就像我們用手拿東西一樣,起初我真是估計不到它們的蹄子會這樣靈巧。

    我曾經看到過家裡的一匹白色母馬用那個關節穿針(針線是我特意借給它用的)。

    它們擠牛奶,收割燕麥,所做的一切需要用手的勞動,都是用這種方法進行的。

    它們有一種堅硬的隧石,把它跟别的燧石摩擦,就能摩成可以代替楔子、斧子、錘子等的工具。

    它們同樣也用這種燧石制成的工具切割幹草,收燕麥;燕麥是天然從地裡長出來的,“野胡”把燕麥一捆捆運到家裡,接着由仆人們在茅屋裡把它們踩碎,踩出的麥粒收進糧倉裡。

    它們也制造粗糙的陶器和木器,陶器是放在陽光下烘曬而成的。

     如果它們能避免發生意外傷亡,就隻會終老而死,死後盡可能埋葬在最偏僻的地方。

    它們的親友們既不表示高興也不表示悲傷。

    臨死的“慧骃”也絲毫不會因為自己要告别這個世界而感到遺憾,它隻是像剛訪問過的一位鄰居要回家了似的。

    我記得我的主人有一次曾約了它的一位朋友及其家屬到家裡來商量什麼重要情況。

    到了約定的日子,女客人帶着她的兩個孩子很晚才趕到。

    她表示了兩番歉意,首先是代丈夫緻歉,說是碰巧他今天早上“西奴思赫”了。

    這個詞在它們的語言中含義很深,可是譯成英語很難,它的意思是:“回到他的第一個母親那兒去了。

    ”接着她又為自己沒能早點來緻歉,說是她丈夫早上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和仆人們商量了好半天該怎樣去找一個方便的地方來安葬她丈夫。

    我發現她後來在我們家同别的人一樣愉快。

    大約三個月之後,她也死了。

     它們一般都活到七十或者七十五歲,很少有活到八十歲的。

    它們死的前幾個星期,它們感到自己漸漸地衰弱下去,可是并沒有痛苦。

    這時候朋友們常常來看望,因為它們不能像往常那樣安閑舒适地外出了。

    不過在它們死前十天左右(它們很少算錯),它們會坐在方便舒适的橇裡由“野胡”拉着去回拜那些住在附近的最親近的朋友。

    這種橇它們不隻是這種時候才坐,上了年紀,出遠門,或者不小心跌折了腿的時候都要用它。

    臨死的“慧骃”回拜它的朋友的時候,都要向它們鄭重告别,好像它要去這個國家某個遙遠的地方,并打算在那兒度過自己的餘年。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值得一提:“慧骃”在它們的語言中沒有可以表達罪惡這個意思的詞彙,僅有幾個這樣的詞還是從“野胡”的醜陋形象和惡劣品性那兒借來的。

    因此,當它們要表達仆人荒誕、小孩懶惰、石頭割傷了腳、惡劣天氣連綿不斷等等很壞意思的時候,總要在每一個上面加上“野胡”一詞。

    例如,“赫恩姆·野胡”、“呼納霍爾姆·野胡”、“銀爾赫姆思德威赫爾瑪·野胡”。

    一幢蓋得不好的房子就叫作“銀霍爾姆赫恩姆羅赫爾思烏·野胡”。

     我非常喜歡繼續叙述這個優秀民族的種種習俗和美德,但是我打算不久以後就出版一本書專門來談這個問題,我請讀者到時去參考那一本書。

    這裡我要繼續往下來說我自己的悲慘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