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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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沒關系啦。

    别的人都各自逃往國外,能見到的隻有你一個,要是我被處決了,你可要來吊唁呐。

    ” 我益發惶惑。

    海盜說不定知道我偷了他的财寶,也許就是因為知道這些才說這番冷嘲熱諷的話的。

     可是,别急啊。

    聽他的口氣,好像把我當成了他的一個部下,不然不會要我來吊唁的;他用日語說話是因為海盜們多通口語,他以為我也懂日語,才在警察和群衆面前使用外國話的。

     這麼說,是不是我改扮的模樣上有什麼特征被誤看成是他們的同夥了,我不由得上下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于是忽然發現了一件東西。

     是珍珠,是佩在我領帶上作别針用的一顆特大的珍珠。

     那是我從那座墳墓的棺材裡帶出來,在本地做成别開的一顆漂亮的茄形大珍珠,是那一帶珠寶商少有的珍品,無論光澤還是形狀,都是一顆不可多得的珍珠。

    所以,朱淩谷一見珍珠,立刻便認出那是他偷去的東西,認為既然我佩着它,那我一定是他的一個部下,于是,他才不由得為我喬裝得巧妙而連聲贊歎。

     然而,事實上我并不是什麼海盜的部下,所以他當然認不出我的廬山真面目。

     在我如此思慮之際,警察們好像終于發覺了,一面群哩哇啦地說着什麼,一面逐個打量圍觀的人。

    後來聽人說才知道,他們當時大聲喊道: “一定有戴紅骷髅徽章的家夥混在裡面,搜!搜!” 警察們當然知道紅骷髅是海盜的标記。

     可是,朱淩終認出我,并不是根據“紅骷髅”,而是根據珍珠做的領帶到針,所以怎麼搜都一無所獲。

     我覺得,若再磨磨路路地,把我給牽扯上那就糟了。

    正要悄悄地從那兒溜走,身後突然傳來海盜的吼聲: “你這個混蛋,過來。

    我還沒老朽到被你蒙騙住的程度呐。

    ” 我的臉一定慘白得像張白紙。

    我突然站住不動了。

     海盜仰望着天空,好像十分鄙夷地繼續嚷道: “我雖然偷人家的東西,可不像你那樣卑鄙,乘主人不在悄悄地去偷。

    我是在青天白日之下光明正大地去,在對方的槍口下輸。

    那是生死搏鬥,不是偷。

    是武力強奪!喂,不值錢的竊賊,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 真不愧是個赫赫有名的海盜,聲音那麼大,簡直像同人吵架似的。

    而我卻不然。

    我渾身不停地哆嗦,心想這下子完了。

     因為無人應聲,海盜大光其火,又嚷了起來; “喂,躲在那兒的家夥,我不會把你給吃了,是你喜歡的我老婆有口信帶給你。

    來,到這兒來。

    山田,别戰戰兢兢的,過來!” 啊,糟了,準是把我錯當成他的一個姓山田的部下了。

    我著地往旁邊一看,隻見在隔着二三個人的地方,站着一個身穿中國服,仿佛是日本人的男人。

    那人慘笑着,慢慢地朝朱淩谷走去。

     原來他就是那個姓山田的日本人,海盜是在叫他。

    我總算舒了一口氣。

    據說朱淩谷的部下裡各個國家的人都有,其中也有幾個日本人。

    這位山田恐怕就是一個。

     山田來到朱淩谷面前,好像頗不耐煩地說道; “哦,竊賊,你到底被逮住了。

    我沒什麼要問你,因為這兒鬧哄哄的,我就來了。

    好了,有什麼話你就快說吧,我既不溜,也不躲。

    ” 朱淩谷望着走近來的山田,一聽他的話,氣得滿面通紅,叭地猛往他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吉生!” 山田大怒,想要撲上去。

    警察們雖然聽不懂,但發覺出事了,急忙上前制止了他。

     “啊,哈哈哈哈哈,你想碰碰殘嗎?來試試。

    别着我五花大綁,身子不能動彈,可是像你這樣的小人,要踢死一二個,那不費吹灰之力。

    ” 海盜先唬住他,接着瞪着膽怯的山田說: “你這個不幹人事的東西,你身為我的部下,卻勾引我老婆,想把她搞到手。

    我老婆不答應,你以為把我除掉就能如願以償,便背叛首領,把警察帶到我躲藏的地方,讓他們抓住我。

    你以為這些事我不知道? “喂,山田,你想必心滿意足了吧。

    你可以從政府那兒領獎,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勾引我老婆十…可是啊,喂,你以為我老婆會順從你這個不幹人事的東西嗎?我老婆路易斯雖然是碧眼金發的外國女郎,卻不是你這種不幹人事的小人。

    好吧,是順從你,還是不順從你,你可以到路易斯那兒去試試。

    她一定美美地化好妝在等着你吧。

    她說她要渾身染得通紅,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讓你看看貞女的死相。

    這就是她的口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