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捕捉黑色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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棟到院門口喊其他偵查員的當兒。

    矮個飛快地向高個丢個眼色,刷地拉開車門,兩人嗖地跳下車,拿出平生吃奶的力氣分别向兩個方向逃竄。

     王兆福、杜國棟聽到聲響,一轉身案犯已逃出三四米遠,而五六米外便是小巷拐彎處,眨眼工夫,兩案犯便不見了蹤影。

     “站住”王兆福、杜國棟拔出槍大吼一聲,分頭追去。

     這片平房,小巷縱橫交錯,地理環境複雜,案犯一旦逃脫,很難抓回。

     杜國棟氣得青筋暴漲,兩眼噴火,他追的是矮個子,拐過一個彎又拐過一個彎,七拐八拐仍不見了案犯的蹤影。

    緊急情況下,瞬間的正确判斷是偵查員特有的素質。

    杜國棟稍加判斷後在細心地搜索。

    果然,在一條胡同口,他發現了矮個子,矮個子同時也發現了他。

    正向通往馬路的一條小路上狂奔。

    如果矮個子逃上馬路坐上出租車,抓他就更難了。

     杜國棟舉起槍向空中勾動了扳機:“砰!”槍響了。

    槍聲在清晨的上空震蕩。

     憑着刑警練就的硬功,杜國棟像脫弦的箭猛撲過去。

     矮個子被杜國棟的氣勢所鎮住,腿肚發軟,眼發黑一屁股蹲在泥水中氣喘如牛。

     杜國棟沖上前把手槍插進槍套,火氣直沖腦門。

    他雙目圓睜,也不知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伸手抓住他的脖領提起來在空中掄了半圈。

     矮個連連求饒,吓得抱頭大叫。

     杜國棟壓壓心中的火,要不是怕違反有關規定,他真想把他扔出去。

     理智戰勝了他。

     他把矮個掄了半圈,又輕輕放在地上仍怒氣未消大聲吼道:“還跑不跑?” 矮個渾身發抖臉煞白:“大哥……大哥,我不跑了。

    ” “我如果不是警察,非把你摔個半死。

    ”杜國棟擦擦額頭的汗把矮個子押回。

     天水路平房區東部。

    王兆福緊追高個子不放。

    小巷裡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高個子體瘦身輕,加之早已熟悉了這帶地形。

    左轉右轉圍着小巷裡弄兜圈子。

     作為刑警大隊長的王兆福早就把這一帶的每條胡同爛熟于心了。

    高個子無論如何也不能擺脫他。

    此時,他已經精疲力盡,王兆福越追越近。

    三米……兩米……一米,隻差半步了。

    王兆福的手眼看就要抓住他的衣角了。

    他兩腿彈起向前一躍,瞬間,就要把高個子撲倒。

    突然,靠右胡同的大門口,猛地蹦跳出一上學的十來歲的男孩,兩三米寬的胡同,眼看就要與王兆福相撞,蓦地,王兆福把小男孩順手抱起,向前趔趄幾步差點栽倒。

     好險哪,若不是王兆福手疾眼快,激烈地碰撞後小孩倒地,重則頭破血流,輕則鼻青臉腫。

     高個子趁機逃脫了。

     這一帶,平房連平房,平房連樓房,胡同小道四通八達,隻身追捕高個簡直是難于上青天。

     王兆福來回搜索不見其蹤影,隻好返回原地,租了兩輛車裝了贓物押矮個子回到刑警大隊。

     辦公室,王兆福撥通了楊局長的手機。

     喜憂參半。

    電話裡傳來楊局長堅定有力的聲音:“封鎖市區各大小路口,決不能讓案犯逃掉……” 市局警令部。

    電話鈴聲不斷。

    話務室民警的手指在鍵盤上敏捷地跳動。

     穿便衣的,全副武裝的,一組組一隊隊公安衛士們冒着濛濛細雨立即封鎖了市區各大小路口和通往市區外的大小交通要道。

     偵查員們,一雙雙警惕的眼睛在注視,在搜索。

     偵查員們手中的報話機在呼叫。

    領導們手中的手機在頻繁地響起。

     5.醜惡的軌迹 高個子擺脫了王兆福的追擊,驚恐地逃上馬路,招手喊住一輛“拐的”,車還未停穩,他急忙拉開車門,一頭紮進去。

     “上哪?”女司機有些吃驚地望望這位不速之客。

     是呀,上哪呢?高個子腦子亂麻一團,他支吾着,順手指指前方。

     女司機覺得這人有點好笑。

    一大早就碰上這麼個怪人。

    “拐的,”冒着黑煙加速馬力,眼看就要到馬路盡頭,女司機還不知客人要到哪下車。

    她把車停下。

     高個子急忙示意開車。

    上哪去?他六神無主點上一支煙穩穩心。

    他想起來了,東區河雅公路邊上有一片不高不矮的沙棗樹林。

    對,先到那兒躲躲再說。

     “拐的”開上河雅公路。

    高個子鑽出車,扔給女司機十塊錢,裝作解手,耗子般隐進樹叢。

     此時,雲開霧散。

    刺眼的陽光透過樹枝射下來。

    高個子的臉上不斷滲出汗珠。

    樹棵子在他臉上刮出幾道血印。

    他肚子裡餓得咕咕叫,多想鑽出去,找一家牛肉面館美美吃頓幹拌面。

    他不敢,害怕被公安抓住。

    他摸摸衣袋中的錢,想打個“的”溜,可手頭的錢已經不多。

    這當兒,樹林裡響起一陣沙沙聲,他一陣寒噤。

    媽的,原來是刮過的旋風在作怪。

    直覺告訴他,四處都是公安的眼睛,真是山窮水盡了。

    後悔和懊惱一齊襲上他的心頭,他難過的閉上眼睛,一幕一幕又浮現在眼前…… 五月初的山丹,草木還未抽芽,暖風吹得人心發癢。

    高個子頂着風沙騎摩托從自家辦的磚廠回村。

    摩托車的後尾揚起一股沙土。

     村頭,一縮着脖領的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高個子兩腿一叉想發火,矮個子拉下防寒服的帽子,露出一張黑不拉幾黃兮兮的臉龇着牙向他嘿嘿笑:“喲,蘇兄,大風天忙啥呢?” “哦,是張弟呀,我還以為是哪個壞熊在劫我的車呢。

    ” “誰敢呢?”姓張的人把手搭在車把上。

     兩人一陣兒打牙逗嘴。

     高個子叫蘇民。

    眼前的這位矮個兒自稱叫張萬,3月份,他和妻子來到這兒租住了兩間房,膝下有一男一女,女娃4歲,男娃2歲,一家人窮得響叮當,可憐巴幾。

    他說他是蘭州人,為逃避計劃生育來這裡投親靠友避難。

    張萬認識了蘇民的舅舅,經舅舅介紹,蘇民認識了這個自稱蘭州人的張萬。

    張萬長得一副老實相,待人和氣嘴巴甜。

    見了上幾歲年紀的人就以長輩稱呼,很快赢得了淳樸鄉民們的好感。

    蘇民比他大一歲,張萬管他叫哥,嘴裡叫得比親哥還親。

    張萬說,他來山丹做點兒生意,不求富裕但求個溫飽。

    蘇民被他拉到他家喝過幾次酒,在他眼裡,張萬雖窮,人卻大方,煙總是好煙,酒總是好酒,菜總是好菜。

    幾番往來,兩人很投機。

    後來,蘇民又把好友丁海介紹給他。

    三人頻頻碰杯,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蘇民家是村裡數得着的富裕戶,父親辦起一座磚廠,日子過得挺紅火。

    金昌的某磚廠老闆,從他家磚廠賒走的磚,至今還欠幾千塊錢,看看天氣轉暖,家裡人讓他到金昌讨賬。

     “啥時走呢?”張萬眨巴幾下眼。

     “最近幾天。

    ” “我也想去看看。

    ”張萬歎口氣:“家有80多歲的老父老母,屋裡有3張吃飯的嘴,聽說金昌好掙錢,我想到那裡看看有啥生意可做。

    ” 蘇民聽罷不禁喜上心頭,他正好需要個人做伴呢。

     “一言為定。

    ”張萬暗暗高興,使勁兒搖搖蘇民的摩托車。

     五月的一天,張萬與蘇民乘班車來到金昌。

    金昌果然是名不虛傳,城市建設和人們的衣食住行在省内堪稱一流,真可謂是物華天寶、人傑地靈。

    張萬樂了,樂得心花怒放,果然是大顯身手的好地方。

     兩人住進招待所,張萬陪蘇民要了一趟賬,又花一天時間把市區逛個遍。

    張萬心懷鬼胎,在一步步實現他瘋狂的計劃。

     “老哥,錢一時要不到手,我看咱們先租個平房住下,每月花百兒八十比住旅館節省。

    ” 蘇民點頭稱是。

    張萬早已摸清了蘇民的心理,看他是個貪戀享受之人,稍加培養,便可成為自己難得的搭檔。

     于是二人在市區天水路一帶租住了兩間帶小院的平房。

    隻幾天時間就和房主的兒子無業人員陳某打得火熱。

     一日,三人猜拳行令,喝得酒氣熏天。

    酒酣耳熱之際。

    張萬抓住火候說:“咱們三個合夥做點生意吧!” “做啥呢?”陳某心灰意冷,做大買賣沒有本錢,小打小鬧掙不了錢,冬天冷,夏天熱。

    他吃不了這個苦。

     “總不能等着天上掉馍馍,你看那些人活得潇灑自在,吃的穿的和咱們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張萬開始慫恿着試探:“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

    ” 是呀!蘇民很感慨,錢多不咬手。

    要跳舞嗎?舞廳一個接一個。

    要找個小姐陪陪嗎?舞廳裡有嬌聲細語塗脂抹粉的女人。

    要吃烤羊排嗎?内蒙的大漠汗官。

    要進館子嗎?高、低、中檔的一個挨一個。

    要穿名牌嗎?服裝城裡琳琅滿目……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坐小汽車,現代化的高消費……這都需要錢哪! 蘇民喝得臉紅脖子粗,他羨慕極了。

     陳某抓耳撓腮。

     “我倒是有個主意。

    ”張萬故弄玄虛。

     “說說看。

    ”蘇民和陳某伸伸脖頸。

     “這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