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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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果斷地向遠在烏魯木齊的鄭銀生發出迅速按第二套方案出擊的命令。

     鄭銀生接到楊局長的指示,決定分兩組行動。

    一組赴南疆,一組赴北疆,繼續開展追捕和緝查工作。

    鄭支隊長和高峰下站的目标便是精河縣。

     正在排隊買票的當兒,他們接到自治區公安廳四處的電話:1号早晨,王現在他親戚的陪同下,已到精河縣公安局投案自首。

     消息傳來,鄭銀生他們激動得幾乎跳起來。

     同時,甘肅金昌市公安局也接到武威市公安處王現在新疆精河縣投案自首的電話。

     吳副局長興沖沖地踏進楊局長辦公室,向楊局長報告了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

     楊局長激動地忽地從座位上站起,長長地籲口氣,一絲喜悅挂上他的眉梢。

     烏魯木齊汽車站,鄭支隊長4人迅速買好去精河縣的長途汽車票,行程400公裡,到達精河縣公安局。

    看守所裡,他們取完了王現的口供,提取了物證,辦好交接手續,于當天下午6時40分押王現到烏魯木齊。

    在自治區公安廳的協助下,買好返金的車票。

     2月4号晚10時。

    火車高昂的汽笛聲劃破夜空。

    從烏魯木齊方面駛來的54次特快列車徐徐駛進金昌車站。

     此時,楊局長率市局、分局的領導和部分民警,在寒風呼嘯中早已等候在站台。

     楊局長等人的手和凱旋歸來的衛士們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霎時,金昌五家新聞單位的記者争相圍上。

    鎂光燈閃爍,照相機的快門響個不停。

     7.血案起于愚昧自私和狹隘 晚11時,刑警支隊審訊室。

    吳副局長帶刑警大隊副大隊長王多鋼、偵查員李玉俊、許忠年,對“1·25”特大殺人犯罪嫌疑人王現進行了審訊。

     據王現交待。

    98年元月25日中午,蓄謀已久的王現懷揣兩把尖刀,攜帶了一套換穿的衣服和一瓶用于自殺的水銀及兩瓶安眠藥,從武威乘班車來到金昌。

    3點左右,他在汽車站附近餐館吃了飯。

    然後到盧山貴原來賣水果的地方找盧山貴,由于盧已轉到八冶醫院門口,未有找到。

     下午6點左右他來到盧家。

    朱珍華和兒子盧深、女兒盧香林坐在床上看電視。

     王現的到來,朱珍華和孩子們吃了一驚。

     王現問:“我老婆到哪裡去了?” 朱珍華說:“不知道!” 王現原形畢露,拔出刀向朱珍華捅了一刀。

    頓時,朱珍華身上鮮血直流,她急忙哀求并說:“盧山貴知道,盧山貴知道。

    ” 王現窮兇極惡地說:“你說啥都晚了。

    ”說着揮刀亂捅。

     這時,被眼前的慘景吓傻了的15歲的盧深和13歲的盧香林本能地撲過來。

    王現又拔出另一把刀子猛舞亂砍。

     頃刻間,屋内血流滿地,朱珍華及兩個孩子便命赴黃泉。

     王現洗洗帶血的手,把電視的聲音開大,坐在椅子上,倒一杯開水喝着,靜靜地等待着盧山貴的到來。

     期間,有兩個人叫門…… 晚7時半左右,盧山貴賣水果回家,于是就發生了殺死盧山貴的一幕。

     王現殺死盧後,來不及回屋取他攜帶的包,便徒步潛逃于龍首山娃娃泉。

    第二天早上遇到西坡村放羊人,謊稱自個是山丹縣的,出來找老婆迷失方向。

    後抄小路逃出金川,扒上西去新疆的貨車,逃往精河縣。

     之前,王現在新疆的親戚幾次接到金昌市公安局的電話,同時,精河縣公安局根據協查通報,在烏魯木齊公安廳的安排下,找到王現的親戚,通報情況,交待政策,并進行了嚴密布控。

     經王現親戚的勸導,王現在走投無路、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向當地公安機關投案自首。

     據從新疆趕回的王現的妻子說,她和王現結婚後一直不和。

    結婚那天鬧洞房時,她給别人用幾根火柴捏在一起點煙,不小心火柴燒了手,由于疼痛,她不再給别人點煙。

    當晚,他們之間就發生了矛盾。

    王現認為她不給他面子。

    後來,在親戚的勸解下和好。

    爾後,兩人經常吵吵鬧鬧,王妻曾遭王現的毆打,那次,王現把她打過後,她就離家去了新疆的親戚家,再也沒回去。

     審訊完王現,已是第二天早晨7點多。

    一輪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晴朗的天空裡,寒流已經退去,天氣開始轉暖。

    虎年歲末轟動金昌、震驚古絲綢之路,備受人們關注的“1·25”特大命案的偵破,已畫上圓滿句号。

     春天的腳步從南國已踏上了騰格裡沙漠邊緣的戈壁明珠金昌。

    幾天幾夜未眠的楊有清局長從他的辦公室走到院内,目光停留在那棵傲然挺立的白楊樹上。

    身後,警車和摩托車又隆隆地響起。

    他的下屬們,又繼續投入了鎳都春節期間的安全保衛工作中。

     春節過後,“1·25”案,成為人們探親訪友飯後茶餘的話題。

     人們都說,王現是個十足的法盲和生活的弱者。

    他本可以重新組建和創造幸福的家庭,如果他能冷靜處置,正确對待,如果他的親友等及時有效地疏導和制止,如果他的心胸不是那樣地狹隘,如果他的妻子及時地運用法律保護自己……這樁血案就不至于發生。

     痛恨之餘,人們更多贊賞的是,王現在新疆的親戚,他們在法律和親情之間,在抉擇的關頭,深明大義,牢牢地把握住了人生的舵向。

     看守所的死囚号。

    重鐐加身的王現已是追悔莫及,身陷囹圄的他,直到這時才覺得人生是何等的美好,他的行為是如此的愚蠢。

    他思念白發蒼蒼的老母和他那天真無邪的女兒。

    然而,神聖的法律不容侵犯。

     1999年“1·25”血案,給人們留下了沉重的思考。

     血案起于愚昧、自私和狹隘。

     但願沉重的腳鐐聲和不久将至的正義的槍響,去喚醒那些無知的法盲。

     此時,看守所裡開飯時間到了。

    播音喇叭裡傳出“但願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将變成美好的人間”的歌。

     時光不能倒流,人生不再重來。

     歌聲裡,王現淚流滿面。

     1999年5月13日,王現被押赴刑場執行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