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恩怨情仇,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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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曠的右眼皮頓時跳個不停,媽的,故事真不是白聽的啊。

     在過往的許許多多遊俠故事裡,有許許多多類似的描述,一個神秘詭異的洞穴,一個苦大仇深的女人……但是,好像都缺了點什麼? 隻是缺了什麼呢?蘇曠一時也想不明白,他索性坐在莫拂琴床邊,伸肘靠着床頭,嘿嘿一樂:“你說的陪你,我是明白的,但是我說小琴啊,你看,我同你上床,你玩膩了,扔了我的屍首喂蟲子……老是這一套,那有多沒意思?” 這麼多年來,莫拂琴從沒有見過臉皮那麼厚的男人,她見過一心求死的勇士,見過妥協退讓的懦夫,但是眼前的男人,笑得熟稔親昵,宛如多年老友,蘇曠道:“不如這樣,你把南枝東籬都喊上來,咱們四個湊一桌,喝酒聊天賭骰子,好不好?你坐莊,看我眼色,保準那對傻子輸個精光。

    沈東籬又會做詩又會彈琴,叫他給你解悶,南枝那丫頭手藝特别好,你瞅瞅,她給我做的這隻手,又結實又漂亮,讓她給你也做這麼一對腿,咱們去敦煌城裡吃羊肉泡馕,吃飽了就回江南看看——小琴呀,你好久沒回家了吧?” 莫拂琴皺皺眉頭:“你以為,這一套對我有用?” 蘇曠安靜了些,語調放慢:“我們三個,大不了就是死了,我們死了,你再找新人,再玩兒——小琴,那就有用了麼?” 莫拂琴躺在床上,眼角兩行淚緩緩滲進雪白的絲綢,洇出小小的一圈,她的聲音已經開始冰冷:“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的,花言巧語——你們,都該死——蘇曠,我再問你一遍,你肯不肯陪我?” 她冷笑着,張開雙腿,蘇曠幾乎要嘔吐出來,那是一堆什麼樣的爛肉?暗紅扭曲的腐肉,滲着觀音石乳的白沫,一股死屍的臭氣撲鼻而來。

     莫拂琴笑着,等着看他的神色,一個人心中究竟有怎麼樣的仇恨和扭曲,才能這樣冷笑着展示自己的醜陋和傷口? 蘇曠緩緩說:“我不能。

    ” 莫拂琴揮手,“拿下他喂屍蠱!” 身後的侍女好像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面,面無表情地去扣蘇曠的肩頭。

     蘇曠反肘撞在兩名侍女的肋部,站了起來,他竭力壓抑動手一搏的沖動,靜靜道:“我不能,莫夫人,我有我喜歡的女人,你有你想念的男人,這對我是侮辱,對你也是。

    我說願意留下來陪你,就是願意留下來陪你——但你得拿我當人,也得拿自己當人,不是交配的畜生。

    你要我這條命,我給了你就是,至于這兩個女人,你真以為憑她們拿得住我?” 莫拂琴忽然一掌抽了過去,渾身都在發抖。

     蘇曠隻覺得滿嘴血腥,他竭力控制臉龐的肌肉,努力微笑:“還好,你會笑,會哭,還會生氣,莫拂琴,你是好端端的女人哪!”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蘇曠,你哪這麼多廢話,她以前喜歡被男人上,現在逼着男人上,成全她就是了。

    ” 莫拂琴一巴掌打得正順手,那人離得偏又遠了幾步,反手又一個耳光,還是抽在蘇曠面頰上。

     蘇曠那叫一個氣啊——沈東籬啊沈東籬,合着我半天的心理戰術,給你一句話攪和沒了! 本來帶着沈東籬走進來的月牙兒也驚呆了,連忙雙膝跪倒:“師父……他他他,他說要見你答應你的條件,弟子不知這狂徒——” 莫拂琴揮了揮手,眼裡重又是冷厲陰毒:“你?” 沈東籬大步走進,腿上的觀音石乳不知什麼時候抹去,他哈哈一笑:“你廢了這麼大功夫,就為這點事?來吧。

    ” 蘇曠皺眉,不知他搗什麼鬼。

     沈東籬伸出手,卻不是伸向莫拂琴,而是伸向那張床,喝道:“蘇曠,制住那個丫頭!” 月牙兒也瞧出不對,伸手撐地,縱身撲去,蘇曠勾着她手腕一提一帶,二人已經交上手,蘇曠實在不明白,如果想要拼命,早就可以拼命,沈東籬似乎有恃無恐,難道片刻功夫,真的能有什麼轉機? 沈東籬雙掌齊出,已經将那張大床推開。

     床下,是一股石泉,乳白色,白得通透,白得痛快,似乎永遠都不會沾染人世間一點污哕。

     觀音石乳。

     沈東籬伸手,握住了一滴滴吐出觀音石乳的蟾蜍,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蘇曠沉下臉:“沈東籬,你要是敢告訴這都是你玩的把戲——” 沈東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