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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還問它什麼靈魂不靈魂,革命不革命幹嗎呢?&hellip&hellip&rdquo 他停住了。

    曼英将兩眼逼射着他,帶着一種又鄙夷又憤怒的神情,然而她并沒有預備反駁柳遇秋的話。

    停了一會,柳遇秋又開始說道: &ldquo你剛才說,恢複我們從前的關系&hellip&hellip我是極願意的。

    你現在住在什麼地方?我在法租界租的有房子,你可以就搬進去住。

    從今後我勸你抛去一切的思想,平平安安地和我過着日子。

    你看好不好?&rdquo 曼英沒有回答他。

    慢慢地低下頭來。

    房間中又寂靜下來了。

    忽然,出乎柳遇秋的意料之外,曼英立起身來,大大地狂笑起來。

    狂笑了一陣之後,她臉向着柳遇秋說道: &ldquo你自己把靈魂賣掉了還不夠,還要來賣我的嗎?不,柳先生,你是想錯了!王曼英的身體可以賣,你看,她今天就預備賣給你,但是她的靈魂呵,柳先生,永遠是為人家所買不去的!算了罷,我們不必再談這些事情了。

    讓我們還是來談一談怎樣地玩耍罷&hellip&hellip&rdquo &ldquo柳先生,不,柳老爺,&rdquo曼英故意地淫笑起來,兩手摸着自己的乳部,向柳遇秋說道,&ldquo你看我這兩個奶頭大不大,圓緊不圓緊?請你摸摸看好不好?你已經很久沒有摸它們了,可不是嗎?&rdquo &ldquo曼英,你在發瘋,還是?&rdquo柳遇秋帶着一點氣忿的口氣說。

     &ldquo我也沒有發瘋,我也沒有發癡,這是我們賣身體的義務呵。

    真的,你要不要摸一摸,我的親愛的柳老爺?我們就上床睡覺好嗎?&rdquo 曼英說着說着,便将旗袍脫下,露出一件玫瑰色的緊身小短襖來。

    電光映射到那緊身的小短襖上,再反射到曼英的面孔,顯得那面孔是異常地美麗,嬌豔得真如一朵巧笑着的芙蓉一般。

    雖然柳遇秋被曼英所說的一些話所苦惱了,但是他的苦惱此時卻為着他的色欲所壓抑住了,于是他便将曼英擁抱起來&hellip&hellip雖然在床上曼英故意地說了些侮弄的,嘲笑的話,然而那都不要緊,要緊的是這柔膩的雙乳,紅嫩的口唇,輕軟的腰肢&hellip&hellip 第二天早晨起來,曼英向柳遇秋索過夜費,這弄得柳遇秋進退兩難:他真地現在是曼英的客人嗎?給她好,還是不給她好呢?&hellip&hellip但是曼英緊逼着他說道: &ldquo柳老爺,你到底打算給我多少錢呢?我知道你們喜歡白相的人,多給一點是不在乎的。

    請你趕快拿給我罷,我要回去呢&hellip&hellip&rdquo 柳遇秋歎了一口氣,糊裡糊塗地從口袋中掏出幾張鈔票來,用着很驚顫的手遞給曼英,而曼英卻很坦然地從他的手中将鈔票接過來。

    她又仰着狂笑起來了。

    如撕字紙一般地她将鈔票撕碎了。

    接着她便将撕碎了的鈔票紙用腳狠狠地踐踏起來。

     &ldquo這是賣靈魂混來的錢,&rdquo她自對自地說道,&ldquo我不要,别要污辱了我,讓鬼把這些錢拿去罷!&hellip&hellip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柳遇秋還未來得及明白是什麼一回事的時候,曼英已迅速地走出房門去了。

     曼英幾幾乎笑了一路。

    黃包車夫拖着她跑,不時很驚詫地回頭望她:他或者疑惑曼英發了瘋,或者疑惑曼英中了魔,不然的話,她為什麼要這樣笑個不住呢?&hellip&hellip 剛進入亭子間的門,小阿蓮便迎着說道: &ldquo昨晚李先生來了呢。

    你老怪他不來,等到他來了,你又不在家。

    他等了你很久,你知道不知道?&rdquo &ldquo啊,他昨晚來了嗎?&rdquo曼英又是驚喜、又是失望地問道:&ldquo他曾說了什麼話嗎?他說了他什麼時候再來嗎?&rdquo &ldquo他教我認了幾個字。

    後來他寫了一張字條留給你,你看,那書桌上不是嗎?&rdquo 曼英連忙将字條拿到手裡,讀道: 曼英 我因為被派到别的地方去了,所以很久沒來看你。

    但是我的一顆心實在是很紀念着呢!今晚來看你,不幸你又不在家。

    我忙的很,什麼時候來看你,我不能說定。

    不過,曼英,我是不會将你忘記的。

    我信任你,永遠地信任你。

    我對你的心如我對革命的心一樣,一點兒也沒有改變&hellip&hellip 尚志留字 曼英反複地将李尚志的信讀了幾遍。

    不知為什麼她的一顆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她完全将柳遇秋忘卻了,口中隻是喃喃地念着:&ldquo我對你的心如我對革命的心一樣,一點兒也沒有改變&hellip&hellip&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