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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女士是在什麼學校裡讀書?貴姓?&rdquo &ldquo你先生沒有知道的必要。

    &rdquo曼英微笑着說,一面暗想道,這一條小魚兒還可愛,為什麼不将他釣上鈎呢?&hellip&hellip 于是,那結果是很顯然的:開旅館&hellip&hellip曼英和我們的風雅詩人最後是進了東亞旅館的門了。

    雖然是白天,然而上海的事情&hellip&hellip這是司空見慣的,誰個也不來問你一聲,誰個也不來幹涉你。

     曼英還記得,在未上床之前,那位可憐的詩人是怎樣地向她哀求,怎樣地在她的面前跪下來&hellip&hellip她開始嘲弄他,教訓他。

    她說,他自命為詩人,其實他的詩比屁還要臭;他自做風雅,其實他俗惡得令人難以下飯。

    她說,目下的詩人太多了,你也是詩人,我也是詩人,其實他們都是在放屁,或者可以說比放屁還不如&hellip&hellip隻有那反抗社會的拜倫和海涅才是詩人,才是真正的天才,隻有那浪漫的李白才可以說是風雅&hellip&hellip喂!目下的詩人隻可以為他們舐屁股,或者為他們舐屁股都沒有資格!&hellip&hellip曼英這樣亂七八糟地說了一大篇,簡直把我們的這位多才的詩人弄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表示才好。

    他不再向曼英哀求了,也不再興奮了,隻瞪着眼坐在床上不動。

    後來曼英笑着把他推倒在床上,急忙地将他的衣扣解開,就好象她要強奸他也似的&hellip&hellip他沒有抵抗,任着曼英的擺布。

    如果先前他向曼英哀求,那末現在曼英是在強迫他了。

    &hellip&hellip 從此以後,這位少年便和曼英發生了經常的關系。

    如果錢培生被曼英所捆束住了,是因為他為曼英的雪嫩的雙乳,鮮紅的口唇所迷惑住了,則這位少年,他的名字叫周詩逸,為曼英所征服了的原故,除以上而外,那還因為他暗自想道,他或者遇着了一位奇女子了,或者這位奇女子就是什麼紅拂,什麼卓文君,什麼蔡文姬的化身&hellip&hellip他無論如何不可以将她失去的。

    曼英的學問比他強,曼英對于文學的言論更足使他驚佩,無怪乎他要以為曼英是一個很神聖的女子了。

     第二次,那是在大世界裡。

    她通常或是在京劇場裡聽京劇,或是在鼓書場裡聽那北方姑娘的大鼓書,其它什麼灘簧場,雜耍場&hellip&hellip她從未在那裡坐過,覺得那裡俗惡而讨厭。

    這一晚不知為什麼,她走進昆劇場裡聽昆劇。

    她覺得那歌聲是很委婉悠揚的,然而那太是中國式的,萎弱不強的了。

     她坐着靜聽下去&hellip&hellip後來,她聽見右首有什麼說話的聲音,便扭過頭來,看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這個當兒,她看見有一個四十歲左右,蓄着八字須,象一個政客模樣的人,睜着兩個閃爍的餓眼向她釘着,似乎要将她吃了也似的。

    曼英已經有了很多的經驗,便即刻察覺到那人的意思,向他很妩媚地微笑了一笑。

    這一微笑便将那人喜歡得即刻把胡子翹起來了。

    曼英見着這種光景,不禁暗自好笑。

    今晚又捉住了一個小鳥兒了,她想。

    她低着頭立起身來,向着門外走去。

    她覺着那人也随身跟來了。

    她不即刻去睬他,還是走着自己的路,可是她聽見一種低低的,顫動的聲音了: &ldquo姑娘,你到那裡去?&rdquo &ldquo回家去。

    &rdquo曼英回過臉來,很随便地笑着說。

     &ldquo我也可以去嗎?&rdquo那人顫動地問,如在受着拷刑也似的。

     曼英搖搖頭,表示不可以。

     &ldquo到我的寓處去好嗎?&rdquo他又問。

     曼英故意地沉吟了一會,做着很懷疑的樣子問道: &ldquo你的寓處在哪裡?你是幹什麼的?&rdquo &ldquo我住在遠東飯店裡,我是幹&hellip&hellip啊,到我的寓處後再談罷&hellip&hellip&rdquo 曼英很正确地明白了,這是一個官僚,這是一個什麼小政客&hellip&hellip &ldquo好罷,那我就跟你去。

    &rdquo 眼見得曼英的答應,對于那人,是一個天大的賜與。

    走進了他的房間之後,他将曼英接待得如天神一般,這大概因為他見着曼英是一個女學生的打扮,而不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