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誅元兇武陵正位 聽逆謀南郡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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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制度興造,一皆刊削,雖當禅代,亦不至爾。

    天下有識,嘗以此窺人。

    ”義恭不從。

    八月,王太後疾笃,使呼廢帝,廢帝曰:“病人房間多鬼,那可往?”召之再三不至。

    太後怒,謂侍者曰:“取刀來,剖我腹,那得生此甯馨兒!”乙醜,太後殂,帝不一視。

    一性一本狂一暴,始猶難太後、大臣及戴法興等,未敢自恣。

    太後既殂,内無所忌。

    欲有所為。

    法興辄抑制之,謂曰:“官家所為如此,欲作營一陽一耶?”帝不能平。

    所幸Yan人華願兒,賜與無算,法興常加裁滅,願兒恨之,謂帝曰:“道路皆言宮中有二天子,法興為真天子,官家為赝天子,且帝居深宮,與物不接,法興與太宰顔柳相共為一體,往來門客,恒有數百。

    法興是孝武左右,久在宮闱,今與他人作一家,深恐此座非複帝有。

    ”帝遂召法興入宮,立賜之死。

     先是孝武之世,王公大臣懼誅,重足屏息,莫敢妄相過從。

    及崩,義恭等皆相賀曰:“今日始免橫死矣。

    ”甫過山陵,柳元景、顔師伯等張樂酣飲,不舍晝夜。

    及法興見殺,無不震懾,皆恐禍及。

    于是元景、師伯密欲廢帝,日夜聚謀,而持疑不能決。

    元景洩其謀于沈慶之,慶之素與義恭不睦,又師伯專斷朝事,不與慶之參決,每謂人曰:“沈公國之爪牙耳,安得豫政事?”慶之深以為恨,乃發其謀以白于帝。

    帝聞之,不及下诏,辄自率羽林兵掩至義恭宅,殺之,并其四子。

    斷絕義恭支體,分裂腸胃,挑取眼睛,以蜜漬之,謂之“鬼目粽。

    ”别造使者召柳元景,以兵随之。

    左右奔告,元景知禍至,人辭其母,整朝服,乘車應一召。

    其弟叔仁,有勇力,被甲,率左右壯士,欲拒命,無景苦禁之。

    既出巷,軍士大至,元景下車受戮,容色恬然,一門盡誅。

    獲顔師伯于道,殺之。

    又殺廷尉劉德願,自是公卿以下,皆被捶曳如奴隸矣。

    先是帝在東官,多過失,孝武欲廢之。

    侍中袁顗盛稱其美,孝武乃止。

    帝由是德之,既誅元景,以顗代其任。

    有山一陰一公主者,名楚玉,帝之姊也。

    下嫁驸馬都尉何戢,一性一婬一縱,帝一寵一之,常與同辇出人。

    一日謂帝曰:“妾與陛下男一女雖殊,俱托體先帝,陛下六宮萬數,而妾惟驸馬一人,事大不均。

    ”帝笑曰:“易耳”。

    乃選少壯男子三十人,号日“面首”,賜之以逞其欲。

    謂公主曰:“今而後,莫怨不均矣。

    ”吏部郎褚淵,字彥威,風度修整,容貌如婦人好女。

    公主見而悅之,請于帝,欲以自随。

    帝命淵往侍公主。

    淵辭不往,曰:“臣唯一心事陛下,不敢私傳公主。

    ”帝笑而置之。

    公主思念彌切,乃遣人要于路,擁之以歸,閉之後房,謂淵曰:“吾閱人多矣,未有如卿之美者,願同枕席之歡,無拂吾意。

    ”疊起身就之。

    淵退立一旁,拱手言曰:“名義至重,玷辱公主,即玷辱朝廷,不敢。

    ”公主再三一逼一迫,淵抵死相拒。

    良久,事不就。

    公主走出,謂詩婢曰:“倔強乃爾,吾欲殺之,又不忍,若何使他心肯,以遂吾懷?”侍婢曰:“此是囊中物,主且耐心,何憂不諧。

    ”公主欲乘其睡而退之。

    淵至夜間,衣不解一帶,秉燭危坐。

    侍婢絡繹相勸,且以危言怵之,曰:“不從,将有一性一命優。

    ”淵曰:“吾甯死,不能為此事。

    ”公主謂之曰:“卿須眉如戟,何無丈夫氣耶?”相一逼一十日,淵卒不從。

    “面首”等恐奪其一寵一,皆勸縱之,曰:“留此人在,适敗公主興也。

    ”公主遂縱淵歸。

    後人有詩美之曰: 不貪一婬一欲守綱維,如戟須眉果足奇。

    堪笑山一陰一人不識,彥威才是一男兒。

     彥威既歸,知其事者,皆欽敬之,但未識朝廷一婬一亂之風,作何底止,且聽下回分解。

    劉劭天理滅絕,其敗必然。

    孝武靖亂代立,朝廷紀律,不至大壞。

    惟宮闱之中,不修内行,一婬一及手足,與弑父者所殊幾何!在位八年,得全首領,幸矣。

    廢帝不知有母,禽一獸不如。

    至為姊置“面首”三十人,廉恥喪盡。

    幸諸彥威铮铮自立,不為所染。

    然一人豈能挽一婬一亂之風哉!,如此天下,焉得不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