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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出一副神的姿勢,象征着站立着的神聖的皇帝。

    阿克黛哆嗦着從這座雕像旁走過去。

    這人三次命人為自己雕刻比奧林匹斯山上的朱庇特雕像還要高大的雕像。

    他那赫赫權威到底是什麼呢?他要散步,有宛若湖泊和森林般的池塘和園圃;要消遣、散心,人們不是把戰俘扔給獅子老虎了嗎?在這座宮殿裡,人類的生存法則遭到肆意踐踏;這個人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便表明了他的全部意思:個人、家族和百姓庶民就從地球上消聲匿迹了,沒有一聲歎息反對執行這個意志,除了這些垂死的人的慘叫聲外,聽不到一聲怨言。

    在這種天經地義的秩序中,沒有任何東西被撼動過,太陽沒有變得黯談無光,霹靂也沒有宣布人們頭上還有個蒼天,皇帝頭上還有諸神! 因此,阿克黛懷着深深的恐懼和害怕的感覺登上通向琉喜阿斯房間的樓梯;這種感受剛才那麼強烈,以至于到了門前,斯波呂正欲轉動鑰匙開門時,她站住了,把一隻手搭在他的肩頭上,另一隻手按住自己的心房,心髒的急遽跳動使她呼吸困難。

    躊躇了一會兒,她示意斯波呂開門,奴隸遵命開了門。

    在房間的最裡面,她發現琉喜阿斯身穿素樸的白色長衫,頭戴油橄榄枝花冠,半躺在躺椅上。

    這時,所有的憂傷的回憶都從記憶中消失了。

    自從她得知他是世界主宰以來,她認為在這個男人身上一定發生了某些變化;可是,她一眼就認出了琉喜阿斯,那個她領到父親住宅去的金髯美男子,她又找到了她的奧林匹克優勝者。

    凱撒已經無影無蹤。

    她想向他跑過去,可在半道上力不從心,一隻膝蓋跪在了地上,便朝她的情人伸出了胳膊,艱難地喃喃低語道: &ldquo琉喜阿斯&hellip&hellip永遠是琉喜阿斯&hellip&hellip不是嗎?&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是的,美麗的科林斯姑娘,鎮靜點!&rdquo凱撒聲音柔和地回答,示意她到他跟前去:&ldquo永遠是琉喜阿斯!我不是用這個名字你才愛我,愛的是我嗎?而不是象所有這些我身邊的人,愛的是我的皇位和皇冠&hellip&hellip過來,我的阿克黛,站起來!世界就在我腳下,到我懷裡來!&rdquo &ldquo啊!我心裡最清楚!&rdquo阿克黛嚷着撲到情人脖子上;&ldquo說琉喜阿斯是壞人,我就知道這不是真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壞人?&rdquo琉喜阿斯說,&ldquo&hellip&hellip誰對你說過這種話?&hellip&hellip&rdquo &ldquo沒,沒人說過,&rdquo阿克黛打斷說:&ldquo對不起!可是人們有時認為象你一樣高貴和英勇的雄獅,象你是臣民們的皇帝一樣,它是動物之王,由于瞧不起它的力氣,人們有時認為它兇殘,有時它用愛撫吃人。

    我的獅子啊,當心你的羚羊吧!&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麼也别怕,阿克黛,&rdquo凱撒笑着回答:&ldquo隻是對那些個想冒犯它的家夥,獅予才是不好惹的&hellip&hellip喏,你瞧,它象綿羊一樣躺在你腳下了。

    &rdquo &ldquo我倒不是怕琉喜阿斯。

    啊!對我來說,琉喜阿斯就是我的主人、我的情人,是他把我從故鄉和父親那兒弄走的,他奪去了我的貞操,他應該給予我愛情;可我害怕的是這個人&hellip&hellip&rdquo她遲疑了一下。

    琉喜阿斯作了個鼓勵的手勢。

    &ldquo就是凱撒,他趕走了奧克塔維&hellip&hellip就是尼祿,薩比拉?波貝未來的丈夫!&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見過我母親?&rdquo琉喜阿斯叫道,一躍站了起來,正視着阿克黛,&ldquo你見了我母親!&rdquo &ldquo是的,&rdquo少女戰栗着喃喃道。

     &ldquo對了,&rdquo尼祿苦澀地接着說:&ldquo是她告訴你,我殘酷無情,不是嗎?是她告訴你,我在擁抱時喘不過氣來,不是嗎?是她告訴你,隻有朱庇特的霹靂能毀掉我,是她對你談起這個受她保護而我痛恨的奧克塔維;是她告訴你,不管我願意不願意,她硬要投進我懷裡,我費了好大勁才把她推開!&hellip&hellip這種枯燥無味的愛情對我來說,從來不過是迫不得已和耐着性子的愛撫!&hellip&hellip啊!要是有人在用祈禱和威脅使我厭煩的同時,以為能從我這兒撈到什麼好處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早就想忘了這個女人,這個該死的雜種!&rdquo 琉喜阿斯話音剛落,就被這些話産生的印象吓了一跳。

    阿克黛已經癱倒在床的靠背上,嘴唇慘白,腦袋向後仰着,眼裡噙着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