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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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府很深,交不上朋友。

    在他表姨夫和我之後,他要當上貴族院議員,事情就是這樣。

    我的好朋友,您是了解的,在法國,人有多大勢力,職位就有多高。

    正如那些放肆無禮的家夥所說的,我是老一輩的人了;我已經時日無多,我兒子在上流社會可能有的關系,會因為我離世而全部斷絕,因為,在我們親愛的德·博尼維侯爵夫人的掌中,他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而不是受寵的對象。

    在奧克塔夫婚姻的問題上,主要追求的是在上流社會的扶掖,而不是财産。

    我看他是塊材料,有傑出的才具;他一個人闖也能成功,您要這麼說也可以。

    不過,我看到那些極其出色的人物,也總是需要人捧;然而我的兒子非但不籠絡那些慣于為人制造聲望的人,反而處處同他們作對,公然攻擊他們,好像能從中得到什麼樂趣似的。

    這不是成功之道。

    女方的家庭要是人丁興旺,根基牢固,奧克塔夫在上流社會就會被認為有資格當個大臣;可是,沒有一個人吹捧他,到什麼時候他也隻是個怪人罷了。

    &rdquo 聽到&ldquo怪人&rdquo這個詞,德·馬利維爾夫人叫起來,她看出來,有人向她丈夫&ldquo灌輸&rdquo了東西。

     侯爵越講越起勁兒。

     &ldquo是的,我善良的朋友,奧克塔夫動不動就發火,自從雅各賓黨把我們的一切,甚至我們的語言都改變以來,他對所謂的&lsquo原則&rsquo就着了迷。

    我并不想斷言說,他的這些表現有朝一日必然會把他抛進最愚蠢的行為中,即抛到所謂的&lsquo反對派&rsquo的營壘裡。

    在反對派裡,隻有一個出色的人物,那就是德·米拉博伯爵,最後他也賣身求榮了;這種結局實在不光彩,我也不願意讓我兒子這樣。

    &rdquo &ldquo就是這方面,也用不着您擔憂。

    &rdquo德·馬利維爾夫人激烈地反駁說。

     &ldquo是用不着我擔憂,其實,我兒子要走相反的道路,正處在會把前程斷送掉的危險境地之中。

    這樁婚事,隻會使他成為一個小市民,蟄居在外省的古堡裡度日。

    他的性格沉郁,非常适合過這種生活。

    我們親愛的阿爾芒絲,看問題的方法很古怪,不但不能促使他改掉我責備他的這些毛病,反而會加強他的市民習氣。

    您極力主張的這樁婚姻,非把我們的家族毀掉不可。

    &rdquo &ldquo奧克塔夫注定要進入貴族院,他在那裡将成為法國青年的傑出代表,并以他的口才博得人們的敬佩。

    &rdquo &ldquo代表多着哪。

    貴族院所有那些年輕議員,都以辯才自诩。

    天哪!他們在貴族院裡,就像在上流社會一樣,彬彬有禮,消息靈通,僅此而已。

    所有那些代表法國青年的年輕議員,會成為奧克塔夫的最大仇敵,因為他對事物的感受,至少與衆不同。

    &rdquo 德·馬利維爾夫人很晚才回到昂迪依,随身給阿爾芒絲帶了一封熱情洋溢的信,在信裡德·馬利維爾先生替奧克塔夫向她求婚。

     德·馬利維爾夫人奔波一天,雖然很累,卻還是急急忙忙去見德·博尼維夫人;她必須親口把這樁婚事告訴侯爵夫人。

    她給侯爵夫人看了德·馬利維爾先生給阿爾芒絲的信。

    她采取了這一步驟,以便防範那些可能會改變她丈夫态度的人,心裡非常高興。

    再說,這一步棋還非走不可,在一定程度上,德·博尼維夫人是阿爾芒絲的教母,她有了這種名分,就不好開口反對這樁婚事。

    她對奧克塔夫表明的友誼,德·馬利維爾夫人深表感激,可是聽她那口氣,她内心分明不贊同這樁婚姻,嘴上隻是大大地誇了一通阿爾芒絲的性格。

    德·馬利維爾夫人還特意提到,幾個月前,她曾向阿爾芒絲提過婚,當時,這個孤女沒有财産,因而很得體地回絕了。

     &ldquo哦!我對奧克塔夫的友誼,并不需要根據阿爾芒絲的高貴品質才得到加強,它僅僅取決于我們之間的關系。

    親上加親的婚姻,隻适合于極為富有的銀行家的家庭,因為他們主要的目的是金錢,他們這樣準能撈到金錢,而且名正言順。

    &rdquo &ldquo我們要進入的時代不同了,&rdquo德·馬利維爾夫人反駁說,&ldquo到那時,對于一個世家子弟來說,朝廷的恩典隻是次要的目标,除非他锲而不舍,兢兢業業地做事來換取恩典,那又當别論。

    就拿我們的朋友N爵士來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