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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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轉頭對張賢說道:“從今往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你可要乖乖地聽話,省得受皮肉之苦,嘿嘿!”說完轉身就走。

     看守上前,将張賢又推進去一步,随着丁老七出了牢房,鎖緊了牢門。

     張賢站了片刻,聽到丁老七他們的腳步聲已經遠去,便向着柳萬遙走來,默默地坐在柳萬遙身邊。

     柳萬遙微微睜開眼睛,眼神中喜悅、驚訝、憂傷無限,但柳萬遙隻是看了張賢一眼,便又閉上了眼睛,就當張賢不存在一樣。

     牢房裡除了被暴打一頓的小鳳樓沉重地喘息着,沒有任何聲音,好像其他人都死了一樣。

     黑暗中,張賢靜靜地坐在柳萬遙身旁,他的手指間有一個瓶蓋大小的東西在飛快地翻滾着,張賢手一收,這個東西瞬間消失不見。

    張賢輕輕地長喘一口氣,眼中透出明亮的光芒。

     一夜過去,天漸漸亮了起來。

     洪德館内院的放風廣場上,戴着手鐐腳鐐的犯人們排成兩排,正圍着放風廣場緩慢的繞圈行走,足足有一百多人,沒有人說話,隻聽到鐵鍊晃動時叮叮咣咣的響聲。

    犯人中男女老少均有,有的看着孔武彪悍,像是軍人出身;有的纖細瘦弱,像是知識分子,也許他們在沒有進入洪德館之前,都是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些犯人沒有一個有精神,都是垂着頭如行屍走肉一般地行走。

    犯人中多了一個張賢,都沒有幾個人願意多打量他幾眼。

    張賢與柳萬遙并排走着,兩人既不對視也不交談,如同陌路人一般。

     荷槍實彈的警衛們端着槍,圍在放風廣場周圍,滿不在乎地嘻嘻哈哈,看着十分的輕松。

    内院的圍牆上的數個崗哨上,也都有警衛端着槍,看着下方的動靜,加上高大的圍牆,洪德館用插翅難飛形容都不為過。

     犯人們走了幾圈,一個看守吹響了哨子,熟練地叫道:“自由活動時間!都給我老實點,不準大聲喧嘩!否則鞭子伺候!” 犯人們慢慢地分散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聲輕語,享受着這難得的清閑。

     柳萬遙是個五十歲開外的男人,常年在洪德館的生活,讓他臉色蒼白,十分的消瘦單薄,乍看上去,隻是一個潦倒病弱的老人,唯有一雙眼睛中還閃爍着堅忍頑強的光芒。

     像柳萬遙這種上了年紀的老頭,洪德館裡至少有十多個,使得柳萬遙一點都不顯眼。

     柳萬遙與同牢房的幾個犯人圍坐在一起,就着陽光翻找着衣服裡的虱子,張賢默默地走了過去,坐在他們旁邊,也沒有人願意搭理他。

     柳萬遙瞟了一眼張賢,淡淡地說道:“小夥子,你叫張賢?” 張賢答道:“是的,我叫張賢,以後還請幾位多多關照。

    ”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犯人罵道:“關照個屁關照!你他媽的也是招惹了段士章的柳太太才進來的吧?告訴你,我們這個牢房裡的所有人,都因為招惹了柳太太才關進來的!” 一個中年犯人一巴掌打過去,罵道:“很光彩是不是?” 年輕犯人嘀咕了聲,不再說話,隻是惡狠狠地瞪着張賢。

     中年犯人對張賢說道:“你剛來的不知道規矩,但我告訴你,在這裡你隻要記住一條,不管你以前在外面有多大的名聲,幹多大的事情,既然來了洪德館,就老老實實的,别指望能出去,而且你是你,我是我,也别指望有人會替你出頭說話,自己的事自己擔待着。

    ” 另一個精瘦的犯人說道:“不是我們不待見你,而是這個洪德館就不是說理的地方,等你在這裡待上一兩年,也和我們一樣,明哲保身,能多活一天就算一天吧!說不定哪天段士章垮台了,我們還有活着出去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