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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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側拐去,目标是那家賓館。

    司機不解,若去這家賓館,本可以從河東大廈一路直行即到,他哪裡知道乘客的良苦用心。

    汽車開至賓館大廳門前,他付款出車,步入大廳進入電梯,電梯到了目的地,他走出來,看看整個樓道空無一人,就奔到心中記死了的房間。

    房門虛掩着,扶手上卻挂有“切勿打擾”牌子。

    他知道,這是陸雯玩弄的“伎倆”,他的心裡頓時甜絲絲的,随手輕輕地推開屋門,又随手将門反鎖并扣上保險。

    這裡是套房,外間是為會客擺設的沙發茶幾、飲水機電視機電話機之類。

    他往裡間走去,裡間的人聽到門響往外邊走來,他們在兩屋的脖頸之處相遇,兩個人沒有言語,沒有手勢,猶如兩個默契的幽靈,緊緊擁抱成一個肉體。

    她踮起腳尖,已将嘴唇遞到了他的唇邊,他雙手摟緊她的腰肢,嘴唇緊貼着嘴唇,舌頭攪拌着舌頭,傾訴着隔離的苦楚,朗誦着相見的甜美。

    她就要醉倒在他的懷中,他已把心房融化在她的心中,她知道他要來了,連内衣都沒有穿,隻是披着那寬大的睡袍,睡袍在他瘋狂擁抱中悄悄滑落在地毯上,陸雯勻稱潔白、光滑如玉的胴體就展現在了栗緻炟面前,在他的眼中,這不隻是一個女性活生生的軀體,她還是一幅超凡脫俗的藝術傑作,一張風韻無比的美人圖,一個有血有肉息息相通心心相印的知音知己。

    是的,在栗緻炟的心中,那是一個夢寐以求的歡樂世界、至高無上的精神家園、冰清玉潔的神聖天地。

    在陸雯的眼中,栗緻炟是烈火、是真金、是希望、是偶像、是一個女人可以依附的高山。

    自從她認識了他,就看中了他,自從他們有了愛情,她就沒再注意過别的男人。

    而他,栗緻炟,自從做過她的模特兒,就深深愛上了她,自從愛上了她,他的心中再也沒有了另外的女人。

    他像在抱一塊易碎的寶石寶玉,既是緊緊的又是輕輕的,既是用力的又是溫柔的,那種感覺隻有被擁抱的她才能感覺得到、體會得出。

    他們擁抱在寬大的床鋪上,他親吻着她的額頭,親吻着她的鼻梁,親吻着她的面頰、耳朵,又去親吻她的嘴唇,她的脖頸。

    她躺在他的懷中,雙手輕輕地又是柔情地去撫摸他的面龐,他的頭顱,他的脊梁,他的臂膀,而後她用雙臂緊緊地摟着他的腰肢,似乎生怕他從身上滑落或溜掉。

    他的雙手已撫摩到了兩個蘋果般的Rx房,同時,兩個軀體已牢固地融化成了一體,使之成為天地合一的完整體。

    他們沒有言語,隻有呼喚,沒有對話,隻有吟唱。

    一切的快樂愉悅,一切的悲傷凄怨,所有的向往夢幻,所有的孤寂熬煎,都在這種呼喚中交流,在這種吟唱裡溝通…… 這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歡樂享受,又是一種難以言表的痛苦折磨,沒有人能體會到那種飄然欲仙、攝魄銷魂的快感,也沒有人能感悟出那種捅破心靈、碾碎肝腸的悲傷。

    當兩個人平靜下來的時候,陸雯依然緊緊地抱着栗緻炟,好像是抱着她的全部希望和企求,她下意識地說道: “我受不了了!緻炟,真的受不了了!” 栗緻炟打了一個寒戰,聽到這話,他不知所措了。

    他知道,陸雯所說的受不了是什麼意思,他知道,如今的陸雯不再是那個二十多歲的羅曼蒂克的陸雯了。

    如今的她已走進現實,她期盼着一個女人理應得到的東西。

     “小雯,小雯——”在做愛時,他總是這樣地呼叫她,“不要怕,我會想辦法——” 說出這句話後,栗緻炟方明白了這句話的分量。

    這句話是随口而出的,以往,這麼多年了,他沒有說過這話,也從沒有對陸雯許諾過什麼。

    也許是陸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使栗緻炟擔憂和不安。

    這大概就是萬物運轉的規律——一切都在變,世界上唯獨不變的規律是一切都在變,這當然包括人的活生生的感情。

    從二十三歲走至三十五歲的陸雯,她早先要将終生的愛情無私地獻給情人,而不是丈夫,她下定了決心,永遠做栗緻炟的情人,做他的精神夫人、秘密夫人。

    這種愛情是多麼純真,多麼赤誠,又是多麼美好,在少女的心中,它是神聖的、偉大的。

    倘若有任何人來勸說、來開導、來扭轉姑娘的這種“誤區”,她當然地予以嗤之以鼻的回應。

    在姑娘情窦初開的心田中,以為世上衆多的人都不懂愛情,也沒有過愛情,他們不是愛情的“盲人”,就是愛情的“敵人”。

    他們當然容不得愛情的滋生和蔓延。

    這個階段的少女,對愛情是無比自信的。

    這種愛情來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