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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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景色,本來我還打算到巫山找我師父‘巫山神姥’,現在也不想去了。

    ” 說到此處,語音略頓,顧靈琴還以為她要在翠廬長久住下,正心頭微覺高興的意欲答話,卻聽沈南施又複靜靜說道:“琴妹妹,你對這孤鶴峰地理頗熟,可知道附近有什麼尼庵麼?” 顧靈琴頓時大吃一驚,急急問道:“南妹,你問尼庵做什麼?” 沈南施一笑說道:“妹妹覺得這塵世的一切,已不屬于我的了,我想出家算了!” 顧靈琴強自一笑道:“南妹,你在說的什麼傻話?伯父享壽六十餘歲?已非天折,你怎能如此悲傷?就是玉哥哥,說不定他隻是另有奇遇,也不一定就真的薄情寡義,抛棄我們而去,你又何苦這樣鑽牛角尖呀?” 對公孫玉的失蹤之謎,她突然想起這個解釋,連她自己也大感安慰,于是爽朗一笑,又複說道:“好啦!快點回家,說不定玉哥哥不久便會找來呢?” 沈南施聽了這幾句話兒以後,芳心之中,果然立刻輕松許多,微笑說道:“琴姊,為什麼昨天我們盡想着五哥哥薄情寡義,離棄我們而去,怎沒想到他會另有奇待遇合呢?” 二女精神一振,腳下自然輕快了許多! 心中憂慮既滅,遂覺得眼前景色,充滿了歡愉氣息! 在尚離“翠廬”裡許之時,顧耿琴煥然止步駐足,微帶奇詫他說道:“筠姊每在這辰未已初之時必定操琴遣懷,而且母親還傳她一種至高内功口訣,也要在操琴中演練,怎的沒有聽到聲音?莫非她見我和玉哥哥未曾回來,企盼的生病了麼?” 隐約之間,她似看到被琴姊命名為“春心小築”的小樓上,在羅賬輕掩以内,躺着松個雲鬓蓬,星眸含愁的絕美少女! 顧靈琴心下一急,當先幾個縱躍,趕至門口,隻見兩扇朱門緊閉,裡面閡無人聲。

     她一推未開,來不及再喊,便即越牆而人,沈南施略一猶疑,也便随後躍進。

     這一來,就更令顧耿琴奇疑驚駭,即使筠姊卧病,她們這般明目張膽的越場而入,也必被她母親很大師卞青萍發覺,然而出乎意外的她們竟如入無人之境! 顧靈琴先匆匆到她母親的“靜心齋”打了個轉,果然不見慈親,然後,二女一前一後的直奔上“春心小築”,但見門窗緊閉,篩幔深垂,推門而入,那還有顧靈筠的情影? 顧靈琴強定心神,仔細案看之下,霍然見梳妝台上,放着一張字迹娟秀,但卻十分潦草小簡,分明是顧靈筠的手筆,隻見上面寫着: 是孽是夢? 宮砂無影, 白壁沾塵, 羅中淚泾, 芳心碎盡, 緣斷今生! 這六句非詩非詞的話兒,不但寫得十分潦草,其中平厭韻律亦不甚講究,顯見是在匆忙和心緒極端煩亂時寫成。

    箋上淚痕斑斑,有些字的裡迹,都被灑得模糊難辨了! 顧靈琴看罷,宛如失足高樓,堕身深淵,一時之間,竟然說不階一句話來!連身後還站着個沈南施姑娘的事都忘記了。

     沈南施看她這般光景,心中雖是十分奇疑,但又不好開口相詢,半晌之後,顧靈琴才像如夢初醒般地“啊呀!”一聲,轉身便待向樓下奔去。

     轉身之時,才看到了身後的沈南施,遂歉然苦笑一聲,說道:“南妹,你看這是筠妹留下,一些非待非詞之語……” 沈南施接過那小簡一看,心中大感奇怪,蹙眉說道:“筠姊這幾句話中,像是充滿羞憤凄惋之情,但她說的‘宮砂無影’中的‘宮砂’是指的什麼呀?” 顧靈琴輕喟一聲,說道:“當初筠姊在雲南六诏山純陽宮之時,六诏神君萬俟午曾在她右臂之上點卞滴‘守宮砂’,以代表清白的女兒之身,可是……” 她嬌靥一紅,已是說不下去。

     沈南施聽得心中慕然一驚,暗付:看她那“宮砂無影”之句,不分明是貞操已失了麼,以筠姊姊和恨大師卞青萍的身手,有誰能輕易地奪擊她的童貞?若真的如此,那真是恨比天長了! 顧靈琴又把那張小簡接過來,收入懷中,急急說道:“南妹,我們還是到靜心齋去看看,也不知家慈到那裡去了,也許她老人家知道一點個中隐情。

    ” 但當二女再度回到“靜心齋”之時,仍然不見恨大師卞青萍的身影,而遍找房中,竟連片隻字未留,這一連串的變故,任她頤靈琴豁達開朗,也不由眉峰緊聚,星陳含愁,她略一沉思之後,候地一頓蓮足,說道:“南妹,筠姊留箋之言,雖不知事情真象如何,但她和家茲俱都留家出走,即是事實,我想即刻動身,到莽莽江湖中去尋找她的下落。

    不知……如何? 顧靈琴心中大覺安慰,但卻歉然說道:“愚姊怎好勞動南妹一起去披風宿露,萬裡跋涉,隻要你不怪姊姊簡慢,不能留下招待你就好了!” 沈南施一笑道:“琴姊,事不宜遲,你趕快收拾一下,我們登程吧,萬一筠姊妹一時想不開,出了什麼差錯,那我們便鑄恨終生,就百身莫贖了!” 顧靈琴再不推辭,急忙收拾停當,又多帶了些貴重之物,當即離開衡山南孤鶴峰下的“翠廬”,又走入莽莽江湖,到處飄蕩。

     既然這第二次彭蠡之宴的時間,尚有數月之久,筆者還是先掉轉筆峰,叙述一下本書中第一男主角公孫玉近日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