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阿來生活二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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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黑我就不好意思了,做不出,也說不出。

    我一下子就把事情端了出來。

     "哪個阿來?"二黑的身影機警起來。

     "就是那個阿來。

    "我說。

    說完了我就把電話挂了,我不情願和我的仗義兄弟在電話裡大吵。

    隔了玻璃,我看見二黑也挂了電話。

    他走到玻璃窗前,雙手叉在腰間。

    我看到二黑的下嘴唇歪到左邊去了。

    這是一個相當具有殺傷性和危險性的信号。

    随後二黑兀自搖了幾下腦袋,陰着臉,走到後間去了。

     我知道二黑不會放過我。

    我有數。

    我會等待那一天。

    不過我還是輕松多了,至少我沒有欺騙我的仗義兄弟。

    這一點至關重要。

     二黑的反應如此之快,我有些始料不及。

    剛過了兩天,也就是四十八小時,二黑就約我去吃晚飯了。

    請人吃飯往往是複仇的套路,著名的鴻門宴就開始了。

    二黑約我到三岔河去,那是郊區。

    那種地方除了能暗算一個朋友,我不知道還能吃些什麼。

    我知道,我的麻煩已經來了,比預想的要迅猛得多。

    淩厲、幹淨,這正是二黑的風格。

     吃飯是五點。

    而我接到呼機已經臨近下午三點了。

    兩個小時,我有許多事情要做。

    我決定先把阿來呼回來。

    我得好好和她做一回愛。

    我特别想這樣。

    晚上的事我是沒法預料後果的,也許我會躺到醫院去。

    但是現在,我應當和阿來彼此享受一下身體,那種吮吸,以及那種噴湧。

    阿來回來的時候顯得很不開心,她正在逛街,我硬是把她呼回來了。

    阿來一進門我就把她抱緊了。

    她沒有準備。

    她不知道我這刻兒的心情有多壞。

    阿來說:"怎麼回事嘛,我還在買衣裳。

    "我說:"女人為什麼買衣裳?"阿來沒好氣地說:"穿呗。

    "我告訴她:"不,是為了給男人脫。

    " 在這個下午,我們借助于對方的身體天馬行空。

    我們折騰得半死。

    我感覺到了空,身體是這樣,而心情更是這樣。

    我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對阿來說:"我晚上有點事。

    晚飯你一個人吃。

    "阿來又不高興,說:"那我找舅舅打牌去。

    "我說:"好好玩,把好心情赢回來。

    " 阿來離開之後我開始精心準備。

    我穿上了牛仔褲,牛仔上衣。

    那條最寬的牛皮褲帶我也得用上。

    還有高幫皮鞋。

    這些東西對我都有好處。

    讓我猶豫不決的是那把蒙古匕首,猶豫再三我還是把它插進了褲帶的内側。

    如果二黑隻是揍我,我會忍着。

    我欠他一頓,這沒說的。

    不過,要是有人對我下毒手,我總得有一把刀子保命。

    命不能搭進去,這是原則。

    我把一切準備妥當,打開門出去。

    就在離家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滿屋子都洋溢着阿來的氣味。

    這讓我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五點鐘,我準時在三岔河大街與二黑會面。

    到了這個時候我反而平靜了。

    二黑也是。

    二黑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帶進了一家很髒很大的面條店。

    二黑為我們要了兩碗面。

    等待的時候二黑不時地東張張西望望。

    我警惕起來,也開始東張張,西望望。

     "你知道我叫你來幹嗎?"二黑這樣問我。

     "知道。

    "我說。

     "華哥都對你說了?"二黑說。

     我不知道二黑在說什麼。

    這小子進去過,現在也學會繞彎子了。

    我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這兒剛開發,"二黑說,"華哥想把這間房子買下來,開一家666吧。

    你是擺弄相機的,給我規劃規劃。

    " 我斜了二黑一眼,說:"這個容易。

    " 這頓面條我們吃了近四十分鐘,我們的話題一直沒有離開這間又髒又大的房子。

    我們談了地勢,結構,大門的朝向,色調,一切都是因地制宜的。

    談完了,我們上了出租車。

    出租車開到上海路的時候,二黑拉我到333喝酒。

    我決定下車,說:"改日吧,阿來等我呢。

    "二黑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那就改日吧。

    " 我下了車。

    站在路燈底下。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确信,這個晚上二黑不是裝的。

    這個鳥男人簡直不是二黑。

    二黑進去之前絕對不這樣。

    他一定會把我揍得金光四射。

    我站在路燈底下,回頭看看,滿大街都是紅色夏利出租車,燈光閃閃,我不知道哪一個是二黑。

    我甯可不還手,讓二黑痛痛快快地揍一頓,那也比這樣好。

    我欠揍,你知道吧。

    我他媽真欠揍。

    我這麼大聲叫着,一不小心就碰上腰裡的蒙古匕首了。

    我把匕首拔出來,有鋼和鏽的氣味。

    這把匕首現在讓我惡心。

    在城市的夜燈底下,這把匕首滑稽透了。

    媽拉個巴子的。

    我把匕首丢進了垃圾桶。

    媽拉個巴子的。

     (本篇完)